齐点睛目光暗淡,缓缓低下头,“学生一生有着太多牵绊,太多放不下,太多不愿意...却不得不做的事情。”
“红尘便是俗世,俗世便是牵绊,牵绊自然不可以忘记,我也没要求你忘记。我只是想告诉你,既然你想这么做,便要记住。即使在苦、在累、也要坚持下去!”张录锡眼眸缓缓睁大,透出他话语中从未有过的决绝。
“先生当知我...”
风吹窗棂,响起叮叮咚咚的声音,齐点睛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侧耳听着这异常悦耳的声音。
老人嘴角泛起笑意,低头望着手中书卷,“我老头只要能安心读书便好了!”
“靖羽堂从来就不是一个,可以安心读书的地方。”齐点睛缓缓摇头,目中却一抹忧伤,他甚至忘了老人与他是一样,都没有家。
“不能安心,也读了这么久,不重要!”
“先生我愿...”
“不要说,我在这里很好!”张录锡轻轻摆了摆手,缓缓打开书页,打算继续他每日的晨读。
“在这...就在这...”
小院外突然响起一阵喧闹声响,似乎是有很多人,正在向小院这边走来。
齐点睛慢慢转过头,听着外边喧闹的声音,脸色上闪过一抹复杂难明的情绪。
“去吧!不要让他们靠近院子,要不然我来年就要花钱请人松土了。”老人缓缓抬头,直接对齐点睛下了逐客令。
“先生,在丁坞巷有个孩子很好!”齐点睛微微躬身,轻声说了这么一句,缓缓转身走出房门。
齐点睛走出房门,老人看着木门缓缓关闭,突然感觉一阵寒冷。原来走出房门的不只是齐点睛,还有一直温暖他的阳光。
悠悠一声轻叹,老人缓缓低下头,轻声呢喃:“看样子来年的菜地要少种些菜了,多种吃不了,浪费终归是不好的。”
齐点睛走出小院,向下倾斜的嘴角缓缓向上扬起,低沉的情绪也瞬间变得高涨起来,就像离开了疾苦之地,抵达了美好的彼岸,但谁又知道,那真的是他要彼岸吗?
清晨里,寒冷的秋风带起一阵喧闹,从来都是寂静安逸的靖羽堂后院,今天迎来的一批贵重的客人。
身着蓝衫的头戴五颗冕旒的副统管太监,迈着四方步缓缓走到齐点睛身前,“这位就是齐点睛齐公子...”
齐点睛看着太监臀部腰肢如女子晃动,嘴角抑制不住的露出笑颜,“在下正是齐点睛!”
副总管太监林松,嘴角笑意渐浓,眉目之间尽是亲近之色,“咱家,在这个里先恭喜齐公子了!”
齐点睛眉梢微挑,明知故问道:“公公,这话说的,不知我究竟喜从何来...”
“齐点睛接旨——”林松拉着极长的音节,脸上闪过一抹傲然笑意。
齐点睛轻摆衣裳,行跪地大礼,“齐点睛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松淡淡一笑,转过身从身后侍卫手中捧着的锦盒中取出圣旨,细声朗读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靖羽堂齐点睛,学识渊博、德智高洁,有安邦抚国之志,故朕今日特封齐点睛为浮狱廷尉监,钦此。”林松又拉了个极长的音节,轻笑着将双手捧着的圣旨,递给齐点睛,“齐大人接旨吧!”
“微臣接旨!”
齐点睛头顶碰地,缓缓起身,接过黄锦色的圣旨,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笑意。
廷尉监隶属廷尉,廷尉主管刑法、案件、监狱,是王上最嫡系的机构,而廷尉监则专管其中监狱一项。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后边的掌浮狱,浮狱在靖康城可是大有名气,有贵族监狱之称。在这里关着的非富即贵,不是豪门贵胄的世家纨绔,就是世家贵胄豢养鹰犬爪牙。
正所谓满监皆是硬骨头,根本没法啃。换个想法如果不为仕途,只为金钱财富,这个廷尉监还算是个很好的官职。不用过多的做什么,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会有无数的达官显贵,捧着、背着、拉着给送银子,但这条路对现在的齐点睛来讲,是个气体。
齐点睛嘴角露出市侩笑意,猛的一把抱住林松,“公公,这一路还真是辛苦了!”
林松面露尴尬之色,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他还从未见到有哪位官员,受封以后一把将宣旨的太监给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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