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逼人,树叶飞舞。
宋若汉坐在槐树下,雨院因为这样的琴声更显空寂。
黎从展坐在离她远远的地方,支着画架,细心的捕捉她的每个神韵。很多次,他都会失神的停笔,是梦境还是幻觉,让他有些分不清。
粉色的薄纱长裙,挽着的发髻,花哨的朱钗,飘绕的绫带,半裸的酥胸,白皙的藕臂,似笑非笑的神情。这样的宋若汉无疑是雨娘的化身,红楼女子的娇艳,不可亵渎的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洁气质。
天色慢慢的暗下来,黎从展终于放下画笔说:“关于雨娘的初稿已经完成了,我回去后再修饰加工。”
若汉也停下来,对他说:“不必太清晰太细腻,你是想画出雨里的雨院,一个坐在凉亭抚琴的女子容貌可能并不太真切,找到似近似远的意境就行了。”
他微笑:“我要的感觉和意境已经找到了。若汉,你让我产生错觉了,好似雨娘重活了。只是,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做她重活的又一遍,我不会让你成为悲剧里面的女主角。”
她也微笑:“谢谢你爱雨院,爱雨院里面的每个女人。”
他把东西收拾好,对她说:“我请你吃饭吧。”
她站起身来,有些站立不稳,但挡开他伸过来扶她的手说:“没事,坐久了,我有关节炎,小时候落下的病根,以前的老房子一下雨就漏水,妈妈每到雨天就会风湿病发作。曾经,我们过着很艰苦的日子。”
他的心在瞬间被疼惜填满,但很开朗地笑着说:“苦尽甘来,不是吗?你现在可是大富豪的女儿哦。”
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立马意识到说错了话。看着她握紧拳头的手,指缝滴下血来,当时就吓住了:“你怎么了?你的手?”
她淡淡地说:“很久没弹琴了,琴弦都生锈了,破皮了而已。”
他伸手,强制性的把她的手扯过来,边检查边问:“很疼吗?”
她说:“不疼,我是个能忍住肉体病痛的人。”
他说:“对不起。”
她把手抽回去,淡淡地说:“我们走吧。”
他说:“我最近很少去你家了,因为想在我自己的画室完成这些画。伯母总是打麻将不在家,伯父似乎也很少在家,你一个人会害怕吗?”
她淡淡地说:“你知道,我这个人向来胆子都很大。”
他勉强地笑:“下次,我们来这里,你就穿你祖母留下来的衣服吧。我是不是太得尺进丈了?”
她终于很温和地笑说:“是我愿意的,我也很希望过往的亲人在你的画纸重现,所以,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若汉,是因为老一辈的故事吗?让你骨子里如此的忧郁如此的隔世。”
她看着他,眼里是坚定的神色:“不,我说过,我不喜欢老一辈故事里的任何一个女人,我不会活成她们那个样子。”
他一字一字地说:“不管你活成什么样子,我都特别特别的心疼你。”
她怔住,然后牵着唇角嘲讽的一笑:“心疼?是同情吧。在你的眼里,希雯才是正常的,而我是不正常的,你认为我这样的人就好像一个病人,是吗?”
他的眼圈突然的红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她打断他:“希雯说宋家的女人都是怪物,身有一种令人不快乐的气息,所以你还是离我远点。”
他向前迈了一大步,脸孔抵到了她的头顶,用很坚定的语气说:“遇到汪希雯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因为她,我才能近距离的接近你。”
她后退一大步,瞪着他。他说:“简单的快乐就像是一个跳板,我们注定会从简单跳到复杂,而汪希雯无疑就充当了跳板的角色。”
她怒斥:“你在说什么呢?你疯了,你把希雯当成什么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了?笑死人了,黎从展,你以为我恨汪汗清和关怡静就会恨希雯是不是?你以为我这样的复杂就一定渴望打败希雯的简单是不是?”
他大声地:“汪希雯的确是一个简单,简单到莫名其妙变成我的女朋友,而我是那么那么渴望了解接近一个复杂,那么那么渴望得到一个复杂,包括一场复杂的爱情。”
她笑,张狂地笑:“要不要我们打个赌,如果你想从汪希雯那样的简单跳到我这样的复杂,就等于是跳到地狱。”
他也笑:“我们就打个赌吧。”
“黎从展,我对你的画突然的没有兴趣了,所以我取消了对你作画的支持。”
他胜券在握地微笑:“行。你早就在我的每个梦里,每个细胞的臆想里,就算不看到你,我也能凭感觉完成我的画。”
她转身就走,走了很远很远之后停下来,连手指都在抖。是愤怒吗?不完全是,她只是觉得,她的生活里出现黎从展这样的人,真的特别的不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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