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未明,炉香萦绕的大殿之上,佛像耸立,无数僧人已经早期开始做晨课。冬季的飘雪似乎从不曾降临在这片土地上。僧人们穿着暗红色的单薄僧袍整齐的穿梭在石殿之中。
梵语、经文、炉香、飘带,混同着一丝不属于此间世界的孤寂笼罩在片佛寺之上。
“大师,昨夜外门有沙门来报,说扎巴罗他传法回来了”,殿中,一位身着猩红僧袍的中年和尚向着大殿正前方正在做晨课的老僧说道。随后,中年和尚又说道:“只是扎巴罗似乎受了伤,脾气也有些大了点,动手伤了寺里前去通传接引的弟子”。
“迦什,扎巴罗当年因你而去东土,如今他回来了,你当亲自前往接引他回寺中”,说罢,老僧又补充道:“早食就让扎巴罗来我殿中一同食用吧,你也一起过来”。
“是,般若大师”,迦什双手合十转身便从殿中离开。
大梵寺外,迦什带着两名弟子向着外门的接引殿前去。
“师父,那位扎巴罗大师是不是当年冒犯您,被您两三下便驳斥的狼狈而逃的那位啊?”,迦什身旁的小沙弥满脸的戏谑的问着自己的师父迦什。
“师兄,就是那位把舍利弗称号输给师父的扎巴罗大师吗?”,听到身旁两位弟子对自己的丰功伟绩知之甚详,迦什不免得意起来。当年,他仗着自己父亲的身份,把自己从东传的名录中偷偷换下,又设计让扎巴罗输掉辩经和比武,拿到舍利弗的称号。想不到那个傻子居然受不了刺激,选择去东方传道,在他看来,留在天竺可比出去传道舒服太多了。后来,他有些过意不去,还主动制止了寺内众僧对扎巴罗的编排。因为这样,当时的执教大师,如今的代理主持般若大师还特地在众僧大会上表扬自己,这才让自己这么多年僧位越坐越高。
迦什心中想到这扎巴罗好歹也是自己的一个恩人,随即对着身旁的两个不成器的徒弟训斥道:“休得胡言,为师平日里怎么教导你们了,扎巴罗师弟是你们的楷模,他远行东土弘扬佛法,尔等还在此戏弄大师,说不得今晚你们两个的晚修要多加几个时辰了”,一边说着,迦什看着两个徒弟一脸的委屈,又得意的笑道:“如果你们两个待会儿能表现的机灵一点,为师看在我佛的情面上,说不定能减轻对你们两个惩罚”。
听师父这样暗示自己,两个小沙弥立刻以自己婆罗门的身份保证着,待会儿一定会让师父满意的。
不久,三人便到了接引大殿。平日里接引大殿之中都是人来人往,僧客络绎不绝。但今日却是门可罗雀,几位出入的僧人也是战战兢兢、畏畏缩缩的进出。
迦什见状也有些奇怪,身旁的两个弟子见师父眉头一皱,便心领神会得抓住一位刚从殿内出来的弟子。
“你是接引大殿的弟子?”迦什对着面前的小沙弥问道。
“回…回…回大师的话,弟子正是接引殿多闻大师座下弟子”。
“我问你,这接引大殿内弟子怎么都这般畏缩,其他人呢?你们是不是偷偷摸摸背着大长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大师,冤枉啊,这事可不能怪罪到我们接引殿的身上呐。昨日夜里来了一位自称东传回来的高僧。我等诸弟子正准备食物和换新的僧袍的时候,只见一位初来的师弟,不小心在收拾这位高僧的行李的时候翻了一下他随行的一个巨大包裹”,说着,这个接引殿的弟子突然面露惊恐,似乎不愿意再继续多言。迦什的大弟子见状,连忙给了他脑门儿一巴掌。
这位弟子这才继续说道:“谁知那包裹又大又沉,还散发着难闻的怪味。那位刚来的师弟,忍不住偷偷的翻开了这个包裹。谁知这位师弟忽然大叫了一声‘鬼啊’,便倒地不起,就这样被吓死了”,小和尚咽了一口口水继续说道:“可谁知那位刚沐浴洁身完的大师,正好回来了,见有弟子翻动他的包裹,顿时大发雷霆。不光将那名吓死过去的弟子扔了出来,还用内力震伤了屋内的数名弟子。这么大动静当然惹来了多闻大师,多闻大师见到这位东传回来的大师显然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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