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大人,堡里和州内的信子暂时还没有送来您要找寻的人的消息”,自从福伯一行去年十一月来到马邑堡中,至此已有数月有余,眼见旧岁已除,福婶和小少爷的消息却也好似被上天遗忘了一般被抹去。
步元显坐在大堂上首,听着侍从每日的汇报,揉了揉眉心,心中不觉是何滋味。这数月来,自己一点一滴的回忆起当年流落至平阳郡时被先生所收留的情景,并且在计家一呆便是十数年,那里早就是自己的家了。月初,他和福伯还有文始先生回去平阳了一趟,遗憾的是依旧没有福婶和小少爷的消息,甚至连先生的消息也不曾有。连日的等待,让众人对文正先生的状况又有了新的想法。
“元显,还是没有你婶子和小少爷的消息吗?”,只见侍卫刚出门,福伯便走进大堂,身边却不见文始先生。
“福伯,若有消息您也不会这么问吧,大头每天都会跟您汇报城中告示的情况。这都好几个月了,还是不见有人揭榜”。
“不说这个了,元显,昨晚大先生决定不再守在堡内等待消息了,我们决定回平阳郡打探先生的消息,北方你婶子和小主人的下落就拜托你了”。“大先生打算趁早赶回平阳郡,东西我们都收拾好了,临行前大先生有话要对你说,他老人家现在应该正在城外落阳坡上等你”。
“福伯,我让侍卫帮你挑两匹青骢马,多备一些厚衣裳。计家的事就是我步某的事,先生大恩我不敢忘记,福伯您放心的去寻先生吧”,步元显说罢,招来侍卫,叮嘱再三之后,便朝落阳坡奔去。
落阳坡上,青草还未冒出,只有浅浅一层去年的枯草。步元显已经见到了文始先生的身影。
“大先生,我来了”。
“步小子,这几里路你来的慢了”。
“还望大先生指教”。
见步元显并没有当初见面时的愣样,文始先生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殊不知当日大堂议事之后,步元显便回房休息了。刚入房内,步元显便感周身炙热,经脉膨胀忽大忽小,小腹丹田之中陡然出现了数股不受自己控制的灼热内力。步元显见有些控制不住这几股热流,纵身翻入院中池塘,借此降低体温。步元显此时察觉到这几股内力似乎并未伤及自己的经脉,除了那难以忍受的炽热之感外,自己体内但凡被游走过的经脉此刻都膨胀异常,过去十几年自己日夜运功疏通的经脉一夜之间被拓宽了数倍,这让步元显委实大吃了一惊。
这夜,步元显彻夜未眠,不停运功稳定自身经脉气海,一夜之功竟达自己数月之效,不禁大喜过望,不能自已。片刻之后,步元显回过神来,终于意识到这天下间断然没有此等无中生有之奇遇,仔细品味着昨日之事。
眼见白昼以至,步元显洗漱一番便去向福伯请教。之后,步元显便对文始先生又敬又怕,也知道昨日之事是大先生给的机缘。
此刻,落阳坡上,文始先生对着步元显问道:“步元显,你本随我师弟识文断句,算的上他的门下,虽未从他学武,但师徒的名分以落”,文始先生顿了一下,接着道“如今我师弟下落不明,为保他门下不被歹人所害,我打算传你武学,你意下如何?”。步元显心中大喜,跪下身来便行完师礼。
“我便将你老师所注解的这份《侍剑六篇》传于你,如今你经脉已成,内力应当能辅助你修习完成这六篇侍剑诀”,“匡正,你要记住,心正则所持之剑正,侍剑之意在于人,而不在于所侍之剑。文正为你赐字匡正,希望你不要辜负他的一番心血”。
步元显应道:“多谢师伯授业之恩,元显不敢辜负先生赐字之恩”。
随后,文始先生又从怀中鹿皮口袋中取出半粒丹药,交给步元显。
“这是你当日尚未服完的半粒赤龙丹,你回去之后,将其碾碎,分成六份,每习完一篇剑诀便取一杯鹿血和一份药粉服下,效果你自会明白”。交代完毕之后,便见福伯随同侍卫们骑马赶来。
步元显起身,同福伯又道了别,便目送着二人向南行去。
南归路上,文始先生同福伯正在一处树下歇息,喂马。“大老爷,您的大恩我代元显在这里谢过您了”,福伯对着正在喂马的文始先生突然说道。只见文始先生并为受福伯一拜。回过身来说道:“阿福,你不用这样,你的心思我都清楚,这数月以来,你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了,再这么一喜一忧下去,怕是时日无多”。
“大老爷,阿福我这一辈子没有什么后辈,就是想着能将咱计家庄上的小猴崽们养大就此生无憾了”,“自从家里遇难,我眼瞅着咱计家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心里不是个滋味”,“元显是在咱庄上长大的,是我和翠兰一起看着出息了的,我想着若是错过这次机会,以后恐怕再难求大老爷你教他武功,所以才这般着急”。
眼见阿福也老了,文始也就没再为难他了,缓缓说道:“阿福,你要明白,文正此次出事多半和江湖之人有关。争来争去,争的不过是虚耗光阴。文正他之所以留在平阳,就是因为他想多传些与世无争的道给后人”,说道这里,文始突然话锋一转道:“既然又有贼子想以武祸乱天下,还牵扯到老夫身边,那就休怪老夫出手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