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跳下马车,放下脚蹬,将盛老爷和盛夫人一一扶下马车。
盛夫人看了看高鹏的马车,又看了看梅子和女儿:“尧箐,你们这是从哪儿来啊?”
阿香嘴快:“回夫人的话,我们从隐龙寺来。”
“你们到隐龙寺去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盛夫人一边说,一边看着马车,“梅子,大太太到隐龙寺烧香拜佛去了?”
梅子点点头。
“我女儿终于懂事了,你能陪寿星到隐龙寺去进香,这才像娘的乖女儿嘛!”
“怎么样?我说尧箐越来越懂事,你还不相信。”盛老爷微笑道。
尧箐的脸臊的通红,她担心母亲打破砂锅问到底。
“夫人,我们进去吧!”阿香走到盛夫人的跟前。
尧箐走到盛老爷的跟前,搀扶着盛老爷走进大门。
高鹏鹤梅子对视片刻。
此时,程向东已经走进院门,所以,盛老爷和盛夫人没有看见他,如果老两口知道女儿和程向东同乘一辆马车,并且从隐龙寺而来,不知会作何感想。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欧阳若愚和赵长水这边的情况。
辰时过半之时,欧阳大人走出兴隆客栈,赶到二亭桥他仍然穿着昨天那身衣服。
赵长水正站在霍氏祠堂南院墙外的合欢树下等候欧阳若愚的到来。
在镇南河和祠堂院墙之间有一片合欢树林。
赵长水的右肩背着一个很大的包裹,包裹里面是老太婆为儿子准备的衬衣衬裤、棉衣棉裤,还有一罐子酱牛肉和一小坛子辣椒肉丁酱。
两个人朝衙门走去。衙门开门的时间是辰时过半。
两个人沿着镇南河的北河沿一路向东。然后右拐了镇南桥。
过了镇南桥,两个人便看见衙门的台阶站着三个衙役,其一个衙役是卓朋。他是按照茅知县的吩咐,在这里等赵长水的。
欧阳若愚从赵长水的右肩拿起包裹,背在自己的肩膀。
“欧阳大人,这怎么能让你背呢?”赵长水道。
“我是仲的舅舅,可不得我背吗!老哥哥,我可是仲的舅舅,你可别喊漏了嘴。”
赵长水看了看欧阳若愚,没有再坚持。
卓朋领着两个人走进衙门。
在大堂的西边有一个圆形门,两扇木门紧闭,木门排列着一些铁铆钉,门鼻子挂着一把大铁锁。
圆门的旁边有一间房子,门框方钉着一个长方形木牌子,木牌子写着“值守”两个字。
值守室的前面有两扇窗户正对着圆门前的甬道。
三个人走到圆门跟前的时候,从值守室里面走出两个衙役来,其一个年纪稍大,他是侯三:
“卓朋,你这是”侯三瞥了赵长水和欧阳若愚一眼。
“侯班头,县丞大人没有跟你说吗?”卓朋道。
侯三的年龄在四十岁左右,身高六尺左右,长脸,三角眼,太阳穴和腮帮子没有什么肉,下巴还有点向左歪,身体较单薄,后背有点驼,右肩左肩高出许多,身体是拧巴着的。
侯三眼角和嘴角挂着微笑,他头戴下大小平顶黑色衙役帽。
帽沿一直卡到眉毛方,身穿一件灰色宽袖、对襟棉衣,腰系一个宽半揸长的皮带,下身穿一条黑色短裤,膝盖以下绑着布带子,脚穿一双牛皮靴,侯三的腰还挂着一把朴刀,朴刀的刀尖离地面只有一揸高,刀柄挂着一揸长的红樱。
矮小的身量,配一把长长的朴刀,整个人看去有点像个丑角。
欧阳若愚意识到,今天的探视可能不会很顺利。
“卓朋,你说你带他们来所为何事?”
“敢情县丞大人没有跟你们说啊!行,侯班头,你们等着,我这去请县丞大人来跟你们说。”
“县丞大人来不了了。”另一个衙役说。
“孙虎,你说什么?县丞大人来不了了,这是为何?”卓朋道。
“我来告诉你吧!县丞大人到青州看郎去了。”侯三微笑道。
“看郎去了,昨天下午,县丞大人不是还好好的吗?”
“县丞大人的心脏不好,说发病发病。这你是知道的呀。”
赵长水也意识到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侯三,我这么跟你说吧!赵长水要见儿子赵仲,这是知县大人点头同意,县丞大人昨天下午安排好了的。”卓朋道。
“不错,知县大人是点头同意了。县丞大人已经知会我们了。可知县大人哪里知道我们这些下人的难处啊!”
“家有家规,国有国法,赵仲如今已经被打入死牢,人命关天,他可不是一般的犯人,在老爷问案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见赵仲。”
“知县大人点头同意,那是他碍于谭老爷的情面,可我们这里要是出了差错,知县大人还是要打我们板子的。”
“你我吃的是同一碗饭,你可不能让我们难做啊!知县大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
欧阳若愚已经听出来了,茅知县或者尹县丞表面是同意了赵长水探监的请求,但在私下里又吩咐下面的人百般阻扰。他立马意识到,今天,是能见赵仲,也不会很顺利。
“侯三,既然知县大人已经知会你们了,那放他们进去吧!”卓朋道。
“等一下,这位是什么人?”侯三走到欧阳若愚的跟前,下打量一番。
欧阳若愚微笑着朝侯三点了点头。
“回侯班头的话,这是仲他舅舅,听说仲被下了大狱,他想见一见仲。”赵长水点头哈腰道。
“仲的舅舅?赵长水,我侯三可是李家铺人,你们赵家的亲戚,我还是知道一些的,这个人,我怎么这么面生啊?”
“侯班头,这确实是仲的舅舅,他在梧州做小生意,很少到李家铺来,侯班头当然没有见过了。”
欧阳若愚从衣袖里面摸出两锭银子,递到侯三的手:“请侯班头帮帮忙。”
侯三推开欧阳若愚手的银子:“赵长水,这是你的不对了,知县大人法外开恩,同意你和儿子见一面,可没想到你得寸进尺。”
“知县大人已经发话了:只要是赵仲的爹娘,可以和儿子见一面,至于七大舅大姑,一概免了。”
“这”赵长水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今天来,可不只是见儿子一面,他想从儿子的口知道一些事情。
可侯三要把欧阳大人挡在牢房的外面,这该如何是好呢?
侯三走到孙虎跟前拍了拍孙虎腰的钥匙:“赵长水,你到底想不想见你儿子,如果不想见的话,那请回吧!”
“见我见我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仲了老太婆想儿子都想出病来了。”
“要见,可以,但只能是你一个人进去,至于仲的舅舅,请到衙门外等着吧。”
“这仲他舅舅大老远从梧州跑来。”
欧阳若愚走到赵长水的跟前,用右手拍了一下赵长水的肩膀,然后用手捏了捏他的肩膀:
“姐夫,我见不见不重要,你进去吧!知县大人开恩,这个情,我们不能不领。”
欧阳若愚一边说,一边朝赵长水眨了几下眼睛,意思是让赵长水见机行事。
欧阳若愚明白,侯三即使让他进去,也无济于事。
侯三一定会安排人跟在他们身边,有侯三的人在跟前,赵仲是不会说出实情的。赵长水更不方便问赵仲问题了。
卓朋也不想得罪侯三和孙虎:
“赵长水,你一个人进去吧!他们也是按规矩办事,要不是知县大人发了话,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放你进去。他舅舅,委屈您老人家到衙门外等着吧!”
赵长水从欧阳若愚的手接过包裹,挎在自己的右肩:“他舅舅,你在县衙门口等我,我一会出来。”
“进去吧!”欧阳若愚朝赵长水摆了一下手,点了一下头。
“等一下。”侯三突然道。
赵长水愣住了。
侯三朝孙虎使了一个眼色,孙虎走到赵长水跟前:“赵长水,你把包裹打开,我们要检查一下。”
赵长水只得将包裹放在地,慢慢将包裹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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