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的?不会上去?还是不会带他?我正自犹疑,突然听到他问:
“你,你怎么开口就叫'哥哥',还知道自己叫'美意'?”
啊哈,说来话长,我抬头看着他,笑说:“梦里知道的,行吗?”
正说着,腿脚一个不利索,自己把自己绊倒在“银色的草坪”上。
情急之下,穿云提住我的后领,让我身体悬空,不至于脸扑在地,但是我的双手却生生砸在银白色的草上。一阵刺痛。那银色的精细叶片刺入我手掌,剧痛之下,有深红色的液体从手掌刺伤处渗出来。
我盯着那深红色的腥气液体,脑袋突然“轰”的一声炸开,有一种锐利的刺痛感从脚尖“嗖”一下窜到头顶,仿佛要把我给劈开,手脚都要四散而去。
我被这从未有过的怪异感觉惊呆了,一时间只是麻木地看着那红色液体顺着叶片往下流,“倏”一下就消失无影踪。
穿云一手托住我的腰,一手将我的手掌慢慢慢慢地抽离银色的叶片。我举着那染成一片红色的手掌,说不出话来。
穿云的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狂躁。
他扯下袖口边缘,速速为我包扎。并不理会我因疼痛而流下的眼泪。
“路还长着呢。要记得看脚下。快走吧。”他扯着我,快步前行。我好像双脚离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仓促中,我回头看那银白色的叶片,刚刚粘在上面的深红色液体已消失殆尽。
我们来到一个大厅。又大又冷。屋顶是绚烂晶莹的彩色玻璃(后来知道那其实是稀有的水晶)拼成的,脚底是奶白色的长毛地毯,四周墙上挂着大幅画作,厅内已经黑压压站了数人,寂静无声。
很冷很静。突然很害怕,不知道一觉醒来,等待我的是什么。我脚步深陷在白毛里,几乎无法拔脚前行。
穿云牵着我的手,我硬着头皮朝那些人走去。我看不清楚他们的表情,远远看过去,个个年轻貌美、清瘦挺拔。
我拖着自己胖胖的身体——腰勒得太紧,好想反胃——向我的未知走去。
很快我就会知道,原来不是我太胖,而是他们太瘦。因为,我是人,而他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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