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许你来看徐伯伯?”梁秀直声反驳,语气中倒是没少幼时那分汹汹气势。
陈苘芷瞪其一眼,懒得再与梁秀拌嘴,绕桌小跑至徐世身旁将手中红封放在桌上,搂着徐世的手臂撒起娇来:“干爹,你莫要生气了嘛,和豫待苘芷可好了,莫要再气了嘛。”
徐世性子温和,自己膝下无女,从小待陈苘芷如亲女般疼爱有佳,虽说对那康和豫十分不满意,可愣是挡不住陈苘芷的软磨硬泡,那板着的脸都还未来得及紧绷就已泄了气,握着陈苘芷的玉手轻轻拍了拍,叹声道:“干爹不是气你,这事干爹也不多言,但你总得让你爹回来罢?拜堂成亲可不能少了长辈呀。”
这话像是戳到陈苘芷心坎上,陈苘芷顿时小脸气鼓鼓的,脚还在地上用力一跺,这才没好气地说:“爹那犟脾气,我让管事去了十数封信他就是不理会,明明答应了却不肯回来,气死人。”
梁秀哪里插得上话,自顾自品着碧螺春,心中倒是挺希望都指挥使陈翰庭快快从边境回来成全这门亲事,一个纨绔一个跋扈,倒也般配。
“哎呀干爹,您就帮帮苘芷嘛,您给爹去封信,他定会回来的嘛。”陈苘芷摇着徐世的手娇声道。
徐世抗不过,只得无奈点点头。
见徐世肯帮忙,陈苘芷乐开了花,又是好一番夸赞徐世,这时徐府管家又匆匆跑来,告知徐世有要事处理,徐世又嘱咐了陈苘芷几句后才起身离开。
亭中余梁秀、陈苘芷二人,梁秀转过身背靠着石桌,手中缓缓晃着茶盏,两眸观赏着徐府的美景,不去理会在一旁的陈苘芷,陈苘芷也不知在思着什么,抓起那封应是请帖的红封捏着,黛眉微蹙,二人谁也不开口,就这么静静待着,亭中气氛颇为诡异。
良久后,陈苘芷性子耐不住,倒是先开了口:“鼻涕虫,听说你游历江湖去了?”
“对,如今一拳就能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梁秀品着茶随口应道。
陈苘芷倒是出乎意料的未与梁秀计较,随意笑笑未再说话,两手叠放枕着下巴,两眸无神地看着亭外。
见身后陈苘芷并未像自己想的那般跳脚大骂,扭头用眼角掠了一眼,这动作巧是被陈苘芷给捕到,撅了撅嘴嘟嚷道:“不许看。”
“凭什么?我就看。”梁秀立马顶回一句,想是二人多年拌嘴使然,这话音刚落才觉得有些好笑。
“本小姐要嫁人了。”
梁秀陡然一愣,想了想,笑笑没说话。
身后的陈苘芷接着说道:“记得幼时常常打你,明知你皮薄还是爱打,打你哭了就得哄你,哄不停就吓你,鼻涕虫,你可还记得?”
“这辈子都恨着你呢!”梁秀脑中也是想起幼时二人打闹的画面,嘴上虽这么说,心中却有些失落,那种生活,想是再也不会有了吧。
见梁秀应自己,陈苘芷又笑着讲:“那时还恐吓你,你要是敢回去哭诉,长大了就让你嫁给本小姐,然后日日打你,每次这么一说都能把你吓住,想想真是有趣,哈哈。”
梁秀一时竟接不上话来,啜了口碧螺春未说话。
“哐当——”
忽然间,亭旁往外十几步有人掷来一块巨石,生生把一棵大树给拦腰砸断,梁秀扭头看去,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啊呀。”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惊呼,随后只听“扑通”一声巨响,那陈苘芷竟是绊摔在湖中,溅起水花打在梁秀身前。
“鼻涕虫,快救本小姐!”陈苘芷在湖中打扑,见梁秀淡淡看了一眼就不做理睬,顿时生怒大喊。
梁秀并非真的不救,只是此时此刻,远处的刀光剑影比陈苘芷来得更佳引人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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