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扯开衣襟，锁骨处的梅花胎记渗出血珠，“匣中装着北漠可汗的狼首私印！“

与此同时，凤柳看着汤老夫人“当断则断“的朱批在火光中扭曲变形。

他将密报浸入药汤，字迹遇水褪色处显出新文：“吾女喜儿，若见此书，速焚工部甲字库。“

这分明是二十年前汤首辅临终前留下的绝笔！

“好一个偷梁换柱。“

飞云霄咳着血沫掀开棺盖夹层，三百份密报背面竟都拓着汤老夫人年轻时的簪花小楷。

他拾起半枚断裂的玉佩……竟与当年喜儿赠予尚央的定情信物严丝合合，拼凑处赫然刻着时任工部尚书上官正的私章。

恍惚间，落鹰涧地牢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尚央的白骨突然暴起，掌骨间嵌着的火浣铁片磁吸成图……

盛唐五年，北漠使团入京路线，竟与汤老夫人省亲车队完全重叠。

汤圆猛然想起：那年母亲“突发急病“取消的佛诞日出行，实则是为给走私军械的车队让道。

这时，摄政王上官正蟒袍染血闯入时，飞云霄的断剑正抵住《互市约》原件。

他冷笑掀开朝服，心口黥印竟是缩小版的北境布防图：“岳母大人若不默许，当年那场"暴病"就该要了你的命！“

硫磺火突然爆燃，三百密报在热浪中飞舞如蝶。

汤圆看见其中一卷贴着梅香周岁时的抓周红纸，背面朱批写着：“此女若存，断不可使其近工部。“

她终于明白，为何梅香及笄那年会被突然送进道观……原来，这养女早看破丝绸庄账本里的火油交易。

“该做个了断了。“

汤老夫人拄着沉香杖踏入火场，杖头镶嵌的狼首宝石与密报私印相似。

她突然挥杖击碎密室承重柱，玄武岩浮雕里露出二十年前本该毁于地动的军械……

三百架改良弩机泛着寒光，机关处都刻着上官正的门生姓名。

地牢硫磺烟尚未散尽，飞云霄用断剑挑开青铜棺底焦黑的《互市约》，三百卷密报在余烬中泛着诡谲的靛青色。

汤圆蹲身细看，最后一页“当断则断“四字的墨迹晕染处，隐约透出半枚北漠狼头印。

“是拓印。“

飞云霄指尖抚过纸背，“汤老夫人用的应是北漠王庭特制的双面笺。“

他忽然撕开密报边角，夹层里飘落一片金箔，遇空气竟自发蜷曲成狼牙形状。

婢女突然轻呼：“娘娘看这里！“

她拨开尚央骸骨下的碎砖，露出方寸大小的暗格。

铁盒中躺着一本泛黄账册，封皮赫然盖着户部侍郎的私章……

记录着近十年来喜儿经营的……汤家米行，米行向北漠输送的粮草数目，每笔都对应着边关守将的调令。

“难怪南疆军能绕过落鹰涧。“

汤圆冷笑，“原是我们自己人开的城门。“

地牢外，忽传嘈杂，北境守将陆沉浑身是血冲入：“北漠前锋已至三十里外！城中有内应打开了西门粮仓！“

酉时三刻，汤圆立在西门粮仓的了望塔上。暮色中百余辆粮车正鱼贯出城，车辙印却浅得蹊跷。

她忽然夺过侍卫长弓，淬火箭矢破空而至，最后那辆粮车轰然炸开……车厢里藏的竟是北漠狼牙箭！

“封城门！“

飞云霄剑光斩断吊桥铁索，却见护城河对岸亮起连绵火把。

为首将领高举的玄铁令牌，正是三日前兵部遗失的虎符。

汤圆攥紧城垛青砖：“陆将军，半年前你押送的那批赈灾粮…“

“经汤家米行转运。“

陆沉脸色煞白，“末将愿以死谢罪！“

“要死也得死在战场上。“

汤圆扯下凤袍掷下城楼，露出内里的银鳞软甲，“开箭阵！瞄准粮车轴心！“

霎那间，箭雨倾泻而下，粮车接二连三爆燃。北漠军阵大乱之际，汤圆在浓烟中瞥见个熟悉身影……本该囚在地牢的喜儿，此刻正与户部侍郎耳语！

子夜，汤圆踹开户部值班房的门。飞云霄剑挑烛台，跃动的火光映出墙内暗格：三十八卷《互市约》副本整整齐齐码着，每卷都夹着不同官员的卖官契。

“难怪北漠对边关布防了如指掌。“汤圆抽出最底层的羊皮卷，“连禁军换防时辰都…“

她的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射入冷箭。飞云霄旋身挡箭的刹那，汤圆看清箭簇上绑着的翡翠耳坠……正是汤老夫人寿辰时她亲手所赠。

“去城东当铺。“

飞云霄割开箭杆，取出浸过药水的密信，“寅时三刻，用虎符换人。“

梅香突然指着信纸边缘：“这水印…是刑部特供的桑皮纸！“

城东“裕昌当铺“的幌子在夜风中猎猎作响。汤圆推开斑驳木门，柜台后站着个戴斗笠的朝奉，掌心托着的正是失踪的虎符。

“娘娘可知，这虎符为何缺了一角？“

朝奉掀开斗笠，露出刑部尚书李崇文的脸，“当年尚央将军拼死送回的就是这残符，里面藏着北漠十六部的布防图。“

飞云霄剑锋突至：“李大人倒是演得一出好戏。“

“下官不过奉命行事。“

李崇文突然掀翻柜台，暗门中冲出十二名死士，“真正的戏，此刻正在朝阳殿上演呢！“

汤圆劈手夺过虎符，断裂处渗出的药液竟显出血色地图……标注的却是盛唐各州府的粮仓位置。

五更鼓响，汤圆持虎符直入朝阳殿。本该空悬的龙椅上竟坐着一个黑衣青铜面具之人，脚下跪着瑟瑟发抖的萧天盛。

“表妹来迟了。“

黑衣面具人把玩着传国玉玺，“今日大朝，议的是你通敌叛国之罪。“

汤圆冷笑掷出账册：“不如先议议萧相私开边关之罪？“

册页翻飞间，三百名官员的罪证好雪片般飘落。

“荒唐！“青铜面具人拍案而起，袖中滑出淬毒匕首，“你以为这些把戏…“

“喀嚓“一声，飞云霄剑鞘击下。青铜碎片坠落，露出兵部侍郎王衍扭曲的脸：“你们怎知…“

“呵呵，李大人……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汤圆将虎符按在龙案上，“真正的戏该收场了。“

殿外，突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汤圆推窗望去，但见陆沉率北境军押着数百俘虏入城，为首的北漠将领颈间挂着汤家米行的令牌。

七日后，汤圆在诏狱见到喜儿。昔日侍女蜷缩在稻草堆里，腕间还戴着儿时汤圆送她的银镯。

“母亲用我换了什么？“

汤圆隔着铁栅问。

喜儿枯爪般的手突然抓住栏杆：“换了你活命的机会！当年北漠要的是义珍血脉，母亲只能用我顶替…“

她扯开衣襟，心口疤痕形似虎符缺口，“这伤，是取心头血……“

狱卒忽然来报：“在汤老夫人佛堂暗格找到这个！“

漆盒中躺着半枚玉珏，与汤圆那枚拼合后显出完整地图……终点竟是北漠王陵。

梅香突然惊呼：“这墨迹…是老爷的笔迹！

窗外，惊雷炸响，汤圆在雨幕中望见个熟悉身影掠过檐角。

那人回头刹那，额间朱砂痣艳如泣血……

(未完待续)

2025.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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