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脚,白雪皑皑,有人注定要赴一场没有结局的约。
英俊高大的男人背对着他,说出的话语被寒风吹散破碎。
“起灵相守,祝你百岁无忧。”
方书子看见自己朝着男人鞠了一躬,腰间别着的纯白玉佩在阳光下闪着异样的光泽。
岁岁朝朝卿慕,熙熙寒梅神往。
一别不见相逢,提字襄玉赠汝。
那块玉,是起灵给的……
记忆碎片慢慢重组,责任、使命与天定,那些被人蓄意遗忘掉的灾祸逐渐清晰。
层层被褥里,昏迷的清秀少年猛地睁开眼,目中惊魂未定,他呼出一口气,环顾四周,发现了枕边的玉佩。
方书子拿起玉佩,仔细端详着那枚龙飞凤舞的“书”字,悲从心生,一眨眼,竟有泪水滴落。
二月红推开门就看见人在静静地流泪,他叹了口气,疾步上前扶住方书子,以防他因虚弱而跌倒。
方书子任由二月红握住自己的双肩,顺势倚在他的肩上,凉凉开口。
“红官,为何不帮?”
二月红揽住方书子的手一僵,愁思难整,茫然开口:“书儿想起来了是吗,丫头她……总是生病。我原以为不去碰地下的东西,就能积德使她身体好转。”
“书儿,就那么偏袒张大佛爷吗?”
两句话前言不搭后语,方书子摇头,大概是全否定了。
他微微挣脱开那个似拥非拥的怀抱,掀开被子下榻,才发现自己只穿了薄薄的单衣。
“你那件的绒毛脏了,我给你送上件新的吧。”
送上来的衣物是件挑丝的雪白襄绒长衫,衣襟那绣了一支俏梅。
方书子没接衣服,只是抬起一只手,单衣已经是最小码了,可过于削瘦的手臂仍然让袖口空荡荡的,软绵绵地垂下,像是随时都会泯灭的星子。
二月红见状,眸子黯淡几分,解开长衫的领口,极为小心地把方书子套进去。
动作轻缓慢,像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长衫极为服帖,方书子站起身,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贵气使他矜持文雅。如果说穿着长衫的二月红温润如玉是翩翩公子,那么方书子更像是隐居山林的文人墨客,一股子书香气扑面而来。
二月红跟在方书子后面,看着眼前人过于纤细的腰肢,感叹他外表像菟丝子一样的娇弱。
方书子拉开门,入目的是满院子的杜鹃花,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有一位小厮倚着墙壁百无聊赖地等着,看见方书子出屋眼睛都亮了,正是之前在戏院外那位端果盘的少年。
小厮兴奋地要冲过来说话,可惜被跟在后头的二月红一个眼神给喝退了。
“陈皮,喊师叔。”
名为“陈皮”的小厮一脸震惊,“喊这毛头小子?”
方书子平静点头:“师侄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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