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日常的裙裳多是些淡雅清新或者鲜嫩活泼的颜色。若陡然试这富贵的颜色,她怕驾驭不了。
红弦抿嘴笑道:“小姐,这衣裳可是夫人前些年就为你裁置好了的,御供的料子,最适合骑射。奴婢相信夫人的眼光,小姐你就大胆试试。”
傅徴听到红弦的话,心下稍安,拿起衣裳转到了屏风后。
“这...真的是我?”
片刻后,红弦将傅徴带到镜子前,站在她身后替她整理衣摆。
少女身量不高,但比例极好。腰细腿长,穿着劲装时腰是腰,腿是腿,自有一番英姿韵味。
“当然是小姐了!奴婢就知道小姐穿这身一定好看!”
夫人本就生的美艳,年轻时最喜鲜艳的衣裙。小姐作为夫人的独女,自然是继承了夫人的好样貌。
红弦任由傅徴一个人孩子气地站在镜子前东看看西瞧瞧,自己则出去把忍冬叫了进来。
“小姐,忍冬梳头的手艺在府里是最好的,让忍冬替您梳个合适的发型吧。”
兰蕙聪慧细心,红岫活泼可爱,红弦温柔沉稳,忍冬是和她相处时间最少的女子。
傅徴目前还看不出来是个什么性子的人,只觉得忍冬在这芷菡院存在感极低,像是不存在一样。
女子的手指轻轻柔柔地穿梭在傅徴的发间,舒服地傅徴都快要睡过去。她眯着眼睛感受着头上细微的变化。不一会,女子的手放了下来。
“好了。小姐您看喜不喜欢?”傅徴端正了坐姿,晃了晃脑袋。
头上的几缕头发被编成了麻花小辫,和乌黑的发丝一起被束进银冠里。小小的银冠做成了展翅高飞的仙鹤形状,马尾随着傅徴的摆动落到了肩上。
傅徴对于这个造型满意的不行,“忍冬,你好厉害啊!以后我都要你帮我梳头。”
红岫只会给她梳花苞头,而且是那种很幼稚的花苞头,一点也不霸气,让人想上手去揉。
忍冬一怔。少女的笑颜恍若春花,叫她一时之间看的呆住了。不过给小姐梳个头…没想到她会如此高兴。
小姐似乎很爱笑,也很温和,一点也没有架子。
想必日后在芷菡院伺候小姐,日子会变得很轻松,也会很有趣。
***
傅徴人到前厅的时候,傅征神态自若地正在喝第二杯茶。
若是换做旁人叫他好等,混世魔王早就发作起来了。不过现在人是自己的妹妹,傅征面色如常,甚至看见傅徴朝自己走来的模样时,眼睛里浮现出忍俊不禁的笑意。
“你这身打扮,倒像是我小时候。说!是不是偷穿了小爷我的衣服?”少年起身走到傅徴面前,同样的劲装,马尾高高束起。
瞧着也没比自己高多少的少年,傅徴出言反驳:“我觉得...你也不比我大多少!而且…我才不稀罕你的衣服嘞!这是娘为我做的。”
少女双手叉腰,古灵精怪地朝傅征做鬼脸。
傅征对此也不恼,三步作两步走到傅徴身边,伸手比了比两人的身高差距,明明足足差了半个身子的距离。
“哈哈哈哈哈~四妹妹你可真有意思!”
他喉咙里溢出一连串轻快的笑声,笑地傅徴想跳起来揍他。
游戏里关于这些配角的戏份往往是一笔带过,傅徴对于他们的了解程度微乎其微。
现在站在这里才发觉,其实…他们也是一个个鲜活的存在。
少年的眼尾因为主人激烈波动的情绪微微翘起,染上浅薄的红晕。傅徴心痒痒的厉害,想摸一摸傅征桃花瓣一样的眼睛。
“好了,我不逗你了,四弟~”傅征拍拍傅徴的肩膀,率先朝马车的方向走去。
她如今还未完全发育,胸前平坦,一马平川。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由于圆润也瞧不出什么女子的婉约
如傅征所言,假小子意味十足。自己倒还真可以被人认做’四弟’。
傅征慢悠悠地走在傅徴前头,余光里只见小姑娘雄赳赳气昂昂地大阔步追着自己而来,他忍不住又笑了,直到上了马车后方才止住笑意,人也变得正经了许多。
“到了城西马场,一切都听我安排,别到处乱跑。要是你损失了一根毫毛,三婶婶绝对会把我打死。”
傅征终于有了点做兄长的味道,严肃地给傅徴交代。
脑子里冒出娘亲林瑛的那张芙蓉面,傅徴疑惑:“娘也会打人吗?三哥你在夸张吧。”
傅三夫人出生高门、是养尊处优的嫡女,平日里怕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会打人呢?
只是...傅徴回想起傅三夫人和活宝爹的相处模式,她的心情又复杂起来,娘亲的脾气...确实难以捉摸。
傅征耸肩,将身子倾至傅徴面前,压低声音说:“爱信不信。”
没等少女做出一点反应,他旋即又退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傅徴对他这样吊人胃口的举动表示出了强烈的谴责行为,坐到他身旁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傅三少爷勾唇笑的贼精:“欸,就不告诉你~”
兄妹二人你来我往,极尽推拉之术,博弈数十局。
傅徴最终落败。
傅征其人,最是狡猾。
他要是真的不想告诉你一个问题的答案,那么他什么话都会说。
而且是张口就来,不打腹稿。
谎话和借口,真实和虚假真真假假掺杂在一起,你仿佛知道了所有,但是你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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