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光滑如一面乌镜,几乎可以照见正厅上的众人的面孔。
“安姐儿,话可不能乱说!”陆大夫人不曾想君安会在这种情况下说出那样的话。也未曾想到何时这个丫头和五姨娘关系这么好。
君安站在正厅中央,镇定自若盯着陆大夫人反问道:“大夫人,昕哥不止是父亲的孩子,大夫人你也是他的嫡母,为什么还要毒害昕哥儿?”
这份镇定让一旁的五姨娘百感交集的心莫名的安定下来。本想陆大夫人不好对付,况且自己这里只有乳母和大夫两个连指认罪行都不能的人证,想要阻拦君安与陆大夫人对峙,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挺起站在她的身旁。
陆大夫人一双眼睛盯着君安怒喝道:“慕君安!诬陷嫡母,你可知罪!”
“有大夫和乳娘作证!”五姨娘看着陆大夫人心里就怒得想喷火,双目通红的瞪着她。
君安不理会陆大夫人的怒意,面色不改的对着慕丞相道:“父亲,大夫人让身边的丫头送甲鱼汤给乳母喝,昕哥儿还未满月,肠胃如此娇嫩,如何受得了又腥又寒的母乳!好在发现及时,大夫说了,若是长久以往只怕昕哥儿会虚弱而亡!”
慕丞相脸色阴沉冷声吩咐下去:“将大夫和乳母带上来。”
不一会儿,李大夫和昕哥儿的乳母被人带了上来,见到首位端坐的慕丞相脸色严肃,两人都有些紧张害怕。
经过一番查问,大夫与乳母一五一十的实话实说,乳母指认出了是陆大夫人身边的思源将甲鱼汤送于她的。
思源一见乳母指认自己,二话不说跪在地上,不等思源开口辩解。
“老爷!妾身也不是大夫更不懂药理,只是听旁人说甲鱼汤养身,为了乳母能更好喂养昕哥儿才命人送去的”
陆大夫人拿着帕子半掩着面佯装哭泣委屈道,“哪里会知道好心办坏事,甲鱼寒凉会对昕哥儿影响如此大,妾身现下才知晓,妾身知错了!”
陆大夫人话说得十分讨巧,慕丞相一时也说不出错处,面上十分犹豫。
“原是如此。”五姨娘听完陆氏的说辞,怒极反笑,“大夫人这么照顾妹妹!是妹妹好心当作驴肝肺了!老爷!一定要彻查大夫人说的旁人到底是谁啊!说不定就是她撺掇大夫人,害的昕哥儿夜不能寐食不饱腹,小小年纪受此等苦难!”
见慕丞相犹豫不决,君安才要说洋地黄一事,身后温润的声音传来:“这是怎么了?”
闻言,君安本能地转过头去,祁子湛一身月白交领直裰,衣摆袖口绣着金边,门外的阳光柔和的洒在他的后背,着实出尘脱俗白璧无瑕。
祁子湛迈着步子进来,手里另着一屉食盒。
祁子湛慢条斯理地走到慕丞相身边,恭谨道:“原是给君安送点吃食糕点的,见堂中似有大事才贸然闯进来,慕丞相恕罪。”
“七皇子言重了。”慕丞相摆摆手,“本就是小事,没什么听不得的。”
祁子湛眼睛微眯盯着陆大夫人,眼底闪着轻蔑的光,笑着反问道,“我方在屋外就听到大夫人说,君安诬陷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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