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陈灏真正的一战成名,或者说因为那个世界波一球成名。
可是,陈灏依旧是那个陈灏,面对媒体依然惜字如金,让筱晓的同行们抓狂不已。
此轮,全队远赴羊城,沈老果然是应了自己承诺,和拥有不败金身的联赛领头羊打起了对攻战,跌破所有人眼镜的是,永新队不仅取得了比分上的领先,更是一直保持到了第89分钟。
第四官员举牌示意加时5分钟。
裁判将一个永新队后场的边线球吹给了主队,主队就此发动进攻,凭借强力外援在禁区里的抢点扳平了比分。子琛在争球倒地的时候,额头重重的砸在了门柱上,一时间血流不止,裁判鸣哨必须抬出场外,子琛落地后产生了短暂的休克现象,被担架直接台上了救护车,救护车经由侧门呼啸而去。
此时球场上永新队少一人应战,对方快开门球,沈老示意换人,可裁判并没有理会。
对方的开球,经左边路快速下底,永新一直打的都是区域协防,由于子琛的受伤下场,左边曝露出巨大的空档,对方抓住小将后腰的经验不足,将球传到了门前,一时间,永新队的整条后防线集体举手示意越位,裁判没有理会,对方外援拿球推射,裁判鸣哨进球有效,比分被几乎绝杀的逆转,与此同时裁判示意场边可以进行换人,在完成换人后的不到20秒比赛结束了。
在两队球员赛后相互握手的时候,沈老坐从教练席上面无表情的起身走回通道。这不是他经历的第一次的误判或是绝杀,却是最无奈的一次,最不置可否的一次。如果比赛只有89分钟,这会是一场教科书的比赛,毕竟,领头羊从联赛开始至今,从无败绩,作为“降级热门”能有这样的比分已经是非常傲人的成绩单,可是,或许,本不该是这样的。
回到休息室的时候,全队没有一个人说话,休息室里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喝水声。
乓的一声,非非把还有半瓶水的瓶子砸在了墙上,紧逼的嘴唇在发抖,从手臂到握紧的拳头,青筋都爆了出来。
“赶紧洗澡,洗完上车了。”在安静了足足五分钟后,博士的这句话,是整个休息室里唯一的对白。
沈老没有等大家回休息室,就直接走进赛后新闻发布会的大厅,当沈老出现在大厅门口往里走的时候,所有永新队跟对前往羊城的记者集体起立,现场爆发出雷鸣的掌声,坐定在教练席上等主持人开场的时候,沈老看到了第一排的筱晓,他依旧给了筱晓一个标志行温暖的笑容,但这个笑容只在他脸上停留了不到3秒,他的发言很简短:“对于今天的比赛,我的每个球员都配得起这89分钟的胜利,我为他们觉得骄傲。其他的,就不说了。“
有主队的记者让沈老评价最后时间的被逆转,沈老对着话筒说:“我刚刚已经说了,我为今天每个球员骄傲。“
新闻发布会很快的就结束了,筱晓陪着沈老一路到球队大巴前。
“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回酒店?”临上车前,沈老问筱晓。
“我上大巴不太好。”筱晓还是懂规矩的。
“我上次就说了,你在我这没这讲究,一会儿出去很难叫车。“即便心很累,情绪很低,但是他依旧还是那个对筱晓照顾的细致入微的沈老。
筱晓心里又暖又难受,鼻子已经开始发酸,她不想让沈老看到自己不争气的眼泪,还好夜色已深,泛红的眼眶不太容易被发现,她强堆出一脸的笑容:“我一会儿和装备车走吧,一会儿和队医一起去医院看看子琛的情况怎么样了,他妈妈已经打了三个电话给我了。”
“那自己小心。有事给我打电话。“沈老点了点头,转身坐上了大巴的专属头座。沈老在大巴上习惯坐在靠门的第一排的位置,在关上门的时候,在他之前的门侧边还有个位置,就是通常旅行团导游的位置,偶尔比较远或者比较偏的客场,沈老都会让筱晓上大巴,坐在这个位置上。
筱晓站在偌大的广场上,从车窗边仰望着沈老的面容,一瞬间觉得沈老老了很多,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上有一种不知道说是倦意好还是憋了太久之后的松,总之,那个表情,让筱晓很难受,比最后五分钟莫名的逆转更难受。
陈灏走出球员通道的时候,拒绝了所有的混采,沉默的走向了大巴,在大巴车前遇到了筱晓,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晓从背包的侧袋拿出了一根棒棒糖,塞在陈灏的手里:“你们真的很棒,这是我今年看过最赞的一场比赛,别想那么多,我一会儿就去医院看看子琛。”
陈灏点了点头,一股脑钻上了大巴。
背景声是球迷围堵在外场,口口声声不断重复的喊着:“不要放弃!不要放弃!不要放弃!“
看着大巴渐渐远去的转弯灯,筱晓沿着警卫线往外走,终于在人群的背后没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一边仰着头往前走,一边眼泪顺着脸颊哗哗的往下掉,对比起主队球迷的狂欢和永新球迷的呼喊声,筱晓的哭泣显得那么安静。
阿Q顺应了她想要的安静,只是默默的跟在她身后,连递纸巾都怕打扰了她。
筱晓到达医院的时候子琛刚刚做完脑CT,第一句就问比分如何。对比刚才强忍的安静,此刻趴在子琛病床前的嚎啕大哭,才是她情绪真正的释放,这也是第一次阿Q看到她哭的就像个受了欺负的孩子,子琛轻轻拍着她的脑袋:“傻丫头,联赛还有十多场呢?”
“可是就不应该是这样的啊!”筱晓哭的说起话来一抽一抽的:“刚刚沈老好难过,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啊!真的不应该这样的。”子琛坐在病床上,看到了病房门口的阿Q。
阿Q用手指了指,示意子琛的伤口还渗出一大片红色的血迹。
子琛摇了摇头示意不碍事。
“好了!好了!都那么大人了,哭成这样多丢人啊!”子琛把柜子上的100抽递给她,一边拍着她,就像小时候一样,“哥答应你,下一次,下一次一定会赢回来的。”
这就是比赛,不论判罚是对或错,不论进球是不是有争议,终场哨声响起就意味着比分的定格,此时过后的任何挣扎都只能显得多余,谁都没有办法再去改变些什么。那些我们认为的本不该就是发生的那么斩钉截铁、无可撼动又不容质疑。所有已经发生的事情,像是每一个昨天,都是回不去的曾经,不论你开心还是难过,不论你憋屈或是得意。
球队回到上海,在机场阿斌哥宣布就地解散回家,两天后回基地报到。
这两天,大家的情绪一直在一种挥不去的阴霾里。
筱晓和阿Q连夜做出了第二期节目:一夜长大。
总有些事,无能为力去改变,
就好像,
总有些人,没有理由去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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