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不过是个用屁股思考的蠢货，这样的人，是没有如果的。

也许是走夜路走多了，还没等我们动手，那个蠢警察就染上流感，暴毙而死了。

我和吉米相聚后，既了解了真相，也初步具备了复仇的能力。

然后，我们一起制定了一个疯狂的计划，疯狂到超出了我们自己的想象。”

唐纳德略微偏头，泪水从他的脸上流下，可眼睛中却没有任何的动摇、后悔。

他平静地看着杰奎斯，说道：“后面的事，想必你都知道了吧。”

杰奎斯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他终于明白了这起双重谋杀案中最关键的那部分，四面体的顺序，刻意露出的破绽，这一切看似没有意义的举动，全都是为了复仇。

为了报复光明教会、警局、还有提华纳所有冷眼旁观的人们。

从来都没有什么完美犯罪，他们杀人也不是为了什么政治影响，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嘲笑这座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小镇。

杰奎斯自己能做到的事情，提华纳镇同样也能做到，可是，他们终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罪恶，终究没有意识到这一切的起因，甚至还让唐纳德和吉米的计划实施到了这一步。

“唐纳德，万一计划真成功了，等吉米死后，你之后又该怎么活下去？”神父沉默了许久，终于不再说教，而是颓废地喃喃道。

唐纳德不屑地撇过了头，温柔地摸了摸吉米的头。

杰奎斯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位贵族的儿子就是梅斯侯爵。

唐纳德选择的警官身份，既是为了方便控制审问时的局面，同样也是为了预防一切变量对计划的影响。

就算八年前梅斯侯爵还没完全掌握这座城镇，可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他一定将其中的政治影响考虑周全。

他也许没料到我和简的突然来访，但一定安排好了后路。”

杰奎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两兄弟，他们此时正抬头看着夜空，脸上甚至还露出了如孩童般天真无邪的淡淡微笑。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计划完美实施后，他既不能舍弃马克的身份突然离开，也再也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所以，他会将一切写到纸上，投递给所有愿意出版的报纸，给提华纳，还有梅斯侯爵，送上最后一份大礼。

报纸出版那天，同样也会是他的死期。”

“你真的是个很出色的警察。”唐纳德没有偏头，轻轻说道。

杰奎斯没有回答这句话，沉默地看了看钟楼之下。

“时间不多了。”神父这样说道。

“让我们再享受最后这一会儿吧。”唐纳德仰头，任凭泪水打湿衣服。

他和吉米仍痴痴地看着夜空，仍在淡淡地微笑。

两分钟后，几十个警察一齐冲上了钟楼。

杰奎斯将手铐扔在地上，静静地看着他们将唐纳德也铐上，然后将他们强行拉起来。

唐纳德被推搡着前进，在经过杰奎斯和神父时，他虚无缥缈地说了一句：“我输给了你，而不是提华纳。”

他一开口，旁边的警察就愤怒地举起手上的警棍，向他抽去。

后面，吉米迅速地挡住了这一下。

那警察骂了一句，将警棍别回了腰间。

杰奎斯低着头，没有回应。

唐纳德也不再说话，和吉米一起向木门走去。

一直到两人的身影即将消失在木门尽头的那一刻，杰奎斯才轻声说道：

“这个案件，我会如实报道。”

唐纳德身影一顿，没有回头。

吉米发出了一阵猖狂的笑声，然后又迅速没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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