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林月野就被热得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阿嚏!”
不出意外,林月野大概是得了热伤风,鼻子也开始堵得难受。
她蹬开被子,右手在床头艰难摸索着,尝试起开灯,却发现家里好像依旧被断了电。
——“不至于吧?我刚交了两百块电费啊?”
林月野眯着眼想了想,片刻后,拿起放在枕边的手机,点开了居委会的群聊,才知道昨晚弄堂里的电箱平白无故炸了,电工师傅正在加班加点的抢修,现在距离通电,大概还得要一两个小时。
经过昨晚那一遭,就是再困也该清醒了,加上半夜又想起忘记接芋圆回家,罪过,罪过……
林月野摇摇晃晃的从床上立起身来,神情松弛,比划着做了个祷告。
她现在的状态大概就是——醒了,但没完全醒。
那种没人要的滋味,林月野知道有多难受,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狗”嘛!一想到芋圆被遗忘在楼下的宠物店里,就像下午四点时的小朋友在幼儿园门口没人接,林月野心里就满是愧疚。
—
家里静悄悄的,连一丝鸟鸣声都听不见,林月野套上宽松的T恤走出房门,怏怏的打了个哈欠,抬眼望向左侧,只见那扇系着铃铛的木门依旧严严实实的关着,林月野的脑子里不禁冒出某个男人沉睡时的模样……
还是裸睡。
触亮手机屏幕——五点半多一点,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早些,客厅沉浸在一片昏昏沉沉的气氛中,带着破晓时分特有的空洞,林月野尽量放轻脚步,以免惊扰“某人”的梦乡。
——“呵,果然,只有当妈的才会心疼孩子。”
林月野无意间把江映放在了“孩子他爹”的位置上。
她草草喝了两口水壶里的凉水,刚准备出门,耳边就传来了钥匙开锁的细琐声响。
“这么早?再睡会儿吧。”只见进屋的江映黑衣黑帽,手里还拽着狗绳儿,再一看,芋圆不情不愿的跟在身后,像是在怄气。
一家三口,都没什么精气神儿。
“没事,我…收拾收拾冰箱,肯定坏了不少东西。”林月野揉了揉眼睛,抿着嘴踱步走向厨房,但鼻尖总闻到一丝若有似无的酒气。
江映听到后沉默的点点头,他弯腰蹲下,双手松开芋圆身上的背带,摸了摸仍在气头上的狗头,可能是为了减轻负罪感,江映破天荒的在狗粮里加了两个罐头,见芋圆仍一脸不为所动的模样,江少爷大手一挥,于是就又抓了一大把鸡肉冻干洒在上面。
啧啧,就差没煎块神户牛肉了。
林月野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冰箱上层“伤亡惨重”,就连昨晚刚买回来的蓝莓和车厘子也难逃一劫,下层的肉类不幸“团灭”,血水打湿了半个抽屉,顺带弄脏了林月野刚包的鲜肉饺子。
这让本就不富裕的包租婆雪上加霜……
看着所剩无几的食物,林月野神情低落的垂下头,柔软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大半张白皙的面庞,只隐隐露出两只明澈的大眼睛和高挺的鼻梁,江映在一旁注视着她的举动,脸上的神情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
只是除了芋圆,大概谁都没察觉到这微妙的变化。
—
“你看我干嘛?”林月野忽的转头,正好对上了江映直勾勾的视线。
“呃,你的脸上…”江映忙找了个托辞,话毕,还不忘用手指在脸上点了一下,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林月野自觉大事不秒——脸!那可是她最在意的脸!一路小跑到卫生间的镜子前,林月野才发现,自己右颊上赫然出现了三个不大不小的红斑。
——“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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