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是……”江映皱了皱眉,嘴里低不可闻的轻嗤一声,可眼底却不自觉透露出深深的笑意,像是从阿克苏带雪的枝头摘下的皲裂冰糖心——那是一种只有吃过的人才知道有多甜的苹果。
“行啦,剩下的你就自己解决吧。”林月野轻呼出一口气,伸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正准备开开心心的拍屁股走人,却被江映一嗓子给叫了回来。
“哎哟,那不行,你看。”江映忽的笑了,伸手将杯子放在床头,随即挽起右手上薄薄的袖子,眉毛轻挑,一副不太正经的模样。
甚至看起来有些莫名的得意。
只见江映手臂上一块儿挨一块儿的贴着膏药,浓浓的中药味儿,闻着直上头。
这架势,不像是他贴了膏药,倒像是膏药上长了个人……
“我天,大哥你当拼图玩儿呢?”林月野先是一噎,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不可思议的东西,随后又忍不住探出身子伸手戳了一下,修长的手指在上面留下一个浅浅的指甲印子。
她的手当真好看,皮肉均匀的包裹着皮肉,纤细又白皙,指甲莹润光洁,柔和的衬着珠泽,再加指节上一抹似被雪水冻红的微粉……
江映觉得家里有必要安一台洗碗机。
……
“疼吗?”林月野这个人,别的不说,心眼儿还是不错的,从小到大,那都是关爱老幼病残孕的红色新青年。
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那叫一个“根正苗红”,如果不是遇上江映这种“黑恶势力”,林月野觉得年底街道办的“十佳文明家庭”肯定有自己一份儿。
“你说呢?”江映语气拽得理所当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模样。
有一瞬间,林月野真觉得他像是个专横跋扈的世家纨绔,整天吆五喝六,为所欲为。
而自己……
则是屈服于他淫威之下讨生活的卑微小婢女。
——“喂!不是说包租婆的日子都很滋润的嘛?”
林月野第一万次认清了这个虚伪的世界……
行吧,看在江映如今四舍五入也算是个“弱势群体”的份上,林月野耷拉下脑袋,一副认了命的模样,不情不愿的挪到江映身边。
“哎……”她伸手取出两根棉签,在沾上碘伏后,轻轻往江映伤口边抹。
一边抹,还一边吹气。
这待遇,就连她自己的亲妈都没享受过!
“嘶——轻点儿。”江映皱起眉,一副不知好歹的模样,很不客气的开始使唤着眼前的“林婢女”。
“我还没碰到呢!”林月野双手一滞,气得直接撂挑子不干了,扯起嗓子道:“敢情儿您是姓江名映字‘秋高’吧?不然怎么能把我给气爽了呢!”
原来秋高气爽还能这么用呢?
“怎么和第一次见你差那么多…”江映撇撇嘴,表现得倒是很从容。
林月野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什么第一次第二次的,咱第一次见不就是在隔壁街的警察局…吗?”这话说得连林月野自己都没快底气了,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倏地抬头,却意外对上江映深沉的眼眸。
男人漆黑微深的眼瞳似山野中升起一轮皎月,他皱眉,神情中氤氲出一种别样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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