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房里,李扶琶正在抚琴,叮叮咚咚如悦耳泉水相激……
看到她们一前一后过来,且李动筝脸色很不好的样子,慢慢站起来,“孙嬷嬷,你把她带来是做什么呢?”
“回二小姐的话,奴婢怀疑三小姐偷盗老夫人的参,参在这里。”孙婆子将红布包打开,一支极好的参静静地躺着。
“啊!”李扶琶吃惊地捂嘴,“母亲,这可如何是好啊?”
大夫人柳氏掩帕暗笑,明明今天早上还见过老夫人的参,这个孙婆婆可真有法子,不愧是跟了她母亲多年的。
柳氏故作惊奇道:“是嘛?可要查清楚才好,快去看看老妇夫人的参怎么样了?”附耳在身边丫鬟说了几句,丫鬟福了一福,独自领命去往慈福堂。
大夫人道:“没查清前怎可压着三小姐,动筝,坐。”笑了笑,又命下人端上茶来,“我看你父亲呀,最疼你了,你听,动筝、动筝,多好听的名字,扶琶的名字略妖,温书略板,你说是不是?”
动筝觉得这位夫人面上真是温柔,但愿自己没有想错她,不对,自己怎么希望他人内心是恶的呢!
李动筝低低应是,对于面上善良的人,她总做不到恶脸相向。
李扶琶本来皱着眉,闻听这话,娇声道:“娘亲,你怎么说我的名字妖呢?”
“好了,琶儿最最端庄了,是堪匹配如意郎君的女子。”柳氏拍拍扶琶的手,打趣道。
“娘!”李扶琶脸上红晕翩飞,拉长了语调,娇滴滴的若红烛几欲落泪。
李扶琶转而不服道:“依您看,三妹应该匹配什么样的人呢?”
柳氏顿了一顿,方才开金口,“依我看,三小姐是修仙人,足堪匹配皇室!皇室向来无修仙根基,很是欢迎动筝这样的修仙人。”柳氏镇定怡然地笑。她本身就带有些皇室血统,是老清乐县主之女,是故李重山把后院大权都交给她,娶来的女子不是若动筝娘一样的平民百姓,就是李温书娘这样的小官之女,一开始一直后院就无人与她争锋。
此话一出,李扶琶脸上血色尽失。
没注意到李扶琶的异常,李动筝心里狠狠一跳,不说她从来没肖想过,此话或许对一个县主来说是玩笑之语,对她而言就是污蔑皇室的大罪,动筝矢口否认,“动筝从不敢攀附皇室,还请县主明查。”站起深深拜下。
柳氏没说话,美丽的双眼盯着动筝细细打量,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笑容,许久,才作吃惊的模样,“三小姐误会了,不过是玩笑之语,谁又会说出去呢?”
动筝有些坐立不安起来,这时,那名丫鬟回来了,她直直对着大夫人柳氏道:“回夫人,老夫人的参不见了。”
“哦?”柳氏挑眉轻讶。
动筝“蹭”地站起来,“那不是我的参!”
大夫人皱眉看向李动筝,“三小姐啊,现下的事我已做不了主了,去,通禀老爷,就说……说三小姐做错了事,事关老夫人,请老爷速来。”
动筝皱眉,很有些焦躁,这个父亲不喜自己,她看得出来,这二人都关系到童娘和子月的将来,自己如何应对才能保护好她们。
书房,正在和幕僚议事的李重山不悦地看向前来禀报的丫鬟,最近梁王似乎正在准备一场大规模上书,纠集了一些老旧贵族,秘密预备媚上疏直指太子的三大罪过。
自己在争斗的官场中也得择大树而依,他们这些小卒子一旦有失最易被弃。这两年官场又多了许多不可预料的变故,最耀眼的当数那位通政司副使明霁大人,短短两年,由寻常人二三十才可得的六品升至他如今三十五方至的正四品,官职与官职之间是有差别的,他是太仆寺少卿,主管全国牧马,隶属兵部,通政司掌臣民奏疏,可以说握住了朝廷的动脉,不可同一而论。
丫鬟禀报说三小姐可能盗了老夫人的参,一股怒意从脚底升起,这个李动筝,当真反了不成!
离得最近的幕僚孙远听了个大概,他敛目略略思索,在李重山身旁劝道:“大人,三小姐何苦盗老夫人的参,这不是自找麻烦吗,聪明人不会做傻事。”
李重山略略点头,示意自己会有把握再定夺。
“恭送大人。”
大夫人居所有一个莲花池,琴旁的李扶琶正叫人把李动筝捆起来,“快,把这个大逆不道的李动筝捆起来,等父亲大人处置。”
几个身前的丫鬟和孙婆子带的两个粗使丫鬟跃跃欲试,李动筝左右腾挪,很快离了这群丫鬟一丈远,大夫人柳氏盯着摇了摇头,身边的丫鬟吩咐下去,众人才停下手。
李重山赶到这里看到的便是二女儿怒目而视三女儿的模样,大夫人见老爷来了,知他不喜家里失了体统,低呵道:“琶儿,还不快过来,你父亲来了,会给你三妹一个公道的。”
李扶琶假装掩泣着小跑过来,“父亲,三妹盗取奶奶的人参还不承认,我这才气极了。”
李重山半信半疑,“好了,爹自会处置。”
孙婆子呈上参,“老爷,这是从三小姐院里搜出来的。”
李重山看出这是一支极好的参,“老夫人的参就是这支?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看向动筝。
动筝心念直转,先撇掉盗参这顶恶帽再说,“父亲,这不是奶奶的参,您叫侍奉参的丫鬟一看便知。”
李重山久居官场,一下子就看出了李动筝话里的躲闪,他先命人去叫侍奉参的丫鬟,然后接着问道:“那这参你是从何而来,我记得你向我讨要过参,总不会是你之前带来的吧,这参你到底哪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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