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月出生于江南豪富之家,因为大乾商业繁盛,车马漕运之类的行当也迎来了极大发展,金家的生意不仅遍布整个大乾,就连西夏,辽国境内都有他们设立的分号。
并且因为这金家吃的是运输这碗饭,在这每个县都会设卡盘查来往路人的年代,金家必须要在朝堂上有人才能安稳干下去,不然过个县都要被吃拿卡要,金家的活也别想干了。
所以金家一直在想办法和朝堂上的高官拉上关系,这次秦构要充实后宫,他们就通过太后张氏的娘家谋了一个名额。
金秋月也知道自己出身不好,别说皇后,当个四妃九嫔,谋个正式封号都困难。
事实也和她预料的一样,她最后当个正三品没封号的婕妤,不过她已经知足了,只要她能安安稳稳在宫里活着,让金家沾上外戚的光就够了。
为了能让金秋月在宫中站稳脚跟,不被后妃们排挤,金家花了大价钱加急从广南东路送来了一批荔枝。
原本金秋月对送荔枝这件事还颇为自得,毕竟那些后妃们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什么的不可能缺,可她们住在开封,荔枝是绝对的稀罕物,吃了她的荔枝,谁还好意思排挤她?
可金秋月绝对想不到,自己送荔枝还惹来祸事了,看着急忙赶来的秦构,她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爱妃,在开封府内,这一个荔枝要多少钱?”
完了完了,官家定是以为我奢靡无度,金秋月战战兢兢道:“回官家,这每个荔枝约要一贯钱,一斤大概要三十贯钱。”
这么便宜?一斤黄金值一百贯钱,这千里迢迢骑马把荔枝送过来,怎么还没有黄金贵啊,
秦构有些不相信,瞅了一眼身边的小太监,那太监是东厂内侍,秦构要是想知道什么都会问他。
金秋月在宫中送荔枝这事东厂早就留意到了,具体什么情况更是查得一清二楚。
东厂太监稍微思考了一下应道:“金婕妤家中经营车马行当,能驭快马的马夫月钱一贯,良马每月草料五百文,荔枝选自广南东路灵山县,据开封府六千里远。
金家车马行按照朝廷驿站设立,六十里一驿,经营一驿每月约要三贯,沿途经过一百个驿站,均换马换人,良马一匹十贯。
若以单人单马百驿,每月送一次算之,花费约有千贯,送一次仅能送十斤荔枝,每斤荔枝当花百贯,每个荔枝当为三贯钱。
不过金家一直在用驿站牟利,三年前金家曾想在开封府售卖荔枝,就以每斤百贯售卖,因买者寥寥遂止。”
秦构听明白了,如果只是养着那么一条驿站线路只送荔枝,就算一月只送一次,一个荔枝也就三贯钱,金家的那些驿站都是赚钱的,业务量很大,送东西就更便宜了。
六千里送个荔枝真的也就一个荔枝一贯钱,如果想用这种方法把那五万万贯挥霍完,除非秦构带着整个后宫把荔枝当饭吃,不然只能是九牛一毛。
该怎么样才能在这上面把钱花出去呢?秦构看着荔枝,皱眉深思了一会后,突然茅塞顿开。
他根本就没必要纠结那么多啊,他只需要把钱砸出去,让那些钱专门给他运些荔枝,或者岭南什么稀罕物让他享乐就行了。
反正钱砸出去就和他没关系了,就算花不完白白便宜其他人,不也算是花出去了吗?
秦构满脸愉悦,一口咬下一个荔枝,嘴里汁水四溅道:“爱妃,这广南之地除了这荔枝外,还有什么开封见不到稀罕物没有?”
金秋月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如实答道:“回官家,开封乃首善之地,若要广南有,开封无的东西,妾身思来想去也就是些瓜果之物,以及一些吃个新鲜的鱼类。”
秦构笑道:“朕乃天子,怎么能有好东西朕享受不到呢?冯大伴,在内府设一荔枝案,朕往里面先拨一万万贯,这荔枝案专门就负责送各类广南奇珍,爱妃,就由你来执掌这荔枝案。”
一万万贯,大乾所有路的转运使加起来每年也不过花费两千万贯,那可是要运送钱粮,税赋,各类器具的庞然大物啊。
可现在就负责给从广南给开封运送些稀罕物的荔枝案,就直接给一万万贯,这么多钱别说运荔枝里,就是把广南所有东西搬到开封都没问题啊。
金秋月回过神后,马上答道:“官家,您给一百万贯就够了,妾身保证不会出任何纰漏。”
秦构皱眉道:“朕心里都有数,这一万万贯是让荔枝案自己送荔枝的,和你金家以及各地转运使设立的驿站要分开。
并且朕也算过,要是想送得尽可能快,尽可能多,这一万万贯也只是堪堪够用罢了。”
说完,秦构见金秋月还是有心拒绝,于是一狠心,决定把自己当筹码卖出去,“若是爱妃你能把一万万贯十分妥帖地花出去,朕每月至少临幸你十次。”
金秋月闻言,呼吸马上变得粗重起来,就连瞳孔都放大了一圈,哪个女子心里没有皇后梦呢?
一月十次,她要比其他后妃领先太多了,要是先一步诞下龙嗣,她金家可就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了。
收回心神,金秋月正色道:“官家,这荔枝案所属的是内府女官,还是……”
秦构一摆手笑道:“这方面不必拘泥,外面的人要是用起来顺手,爱妃就尽管用,若是岳丈家愿意帮忙也可以,但不能让岳丈吃亏,该给的钱一定要给足了。”
最好你能左手倒右手,把钱直接丢给你娘家。
金秋月点点头道:“妾身明白了,不知官家想让荔枝案送些什么东西。”
钱花出去后秦构就舒服了,高兴道:“爱妃自便,只要是开封府见不到的稀罕物就行,能多送就多送。”
少年人的身体就是好,刚运动完就马上又有精神,秦构一高兴,手也不正经起来了。
但荒淫的秦构绝对不会想到,他都那么荒唐了,不仅没有达成他想要的自污效果,反而在官员和百姓心中的威望更重了。
外面都流传着,官家之所以那么做,是发现大乾朝政弊病众多,想要变法,让这大乾的天变一变。
不过这变法后,大乾的天是会变晴还是变阴,谁都不知道,所以官家就故意不理朝政,让大臣们出面自己干。
若是变法让大乾变得更差,官家就会站出来拨乱反正,若是成功,就顺其自然,古往今来又有哪个皇帝有官家如此手段。
就因为所有人都想歪了,所以秦构哪怕过的那么荒唐,却还是没什么大臣劝谏。
就连他设立荔枝案,还拿出一万万贯送荔枝的事,也被误以为另有用意,没人会觉得荔枝案就真的就是送几个荔枝。
金秋月也觉得他们说得有理,可她这个主事的人对秦构究竟想要干什么却乜有半点头绪,直到一个她一个行事荒唐的表兄进宫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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