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要去哪里?”
闵芮像一朵成了精的桃花在山林间的空地上飞过,飞到了走错了方向的秦绍宸身前,盈盈下拜。
“太子殿下,奴婢是祁国闵腾将军的妹妹闵芮,奴婢送您到帐中休息。”
好像饿了三天突然发现肉骨头的狗,也像长夜跋涉之后终于看到了家门,嗓音里都包了甜腻腻糖浆一样,韩孟殊发现她对闵芮又有了新的不一样的认识。
“你怎么不告诉他,你的舅舅是周广智呢?”
韩孟殊也把手背到了身后,就站在二人中间的位置上挑刺。
是她心急了。景和五年的秦绍宸还是一个从高天摔下泥潭的前太子,他还不是和秦绍邦对阵在开元城下的那个人。
“殿下还不不认识她吧?这是和我一起被犬戎人抓到罪奴院的韩孟殊,她可是大将军韩玉昌的女儿呢。”
闵芮起身过来拉住韩孟殊,拽着她就要再次行礼。韩孟殊强忍着干呕被她拉着手腕,忽然就想看看这属蛇的女人想要干嘛。
“她是韩玉昌的女儿?韩玉昌哪里来的女儿?”
秦绍宸觉得他还是回去和太傅一起种地的好。犬戎人拿他取乐消遣也就罢了,毕竟他们非我族类,可这两个明明是大祁的子民竟然也来戏耍他。
“是啊太子殿下,你信不信我就是韩将军的女儿?”韩孟殊用巧劲挣脱开抓着她的手,学着闵芮的语调倾身向前,几乎是贴着秦绍宸的脸颊说道。
简直岂有此理。
韩玉昌只有一个还没满月就夭折的儿子,安慰他失子之痛的回信还是他代替父皇写的,他哪来的女儿?
秦绍宸蜡黄的脸上硬是憋出两片暗红来,不管这两人是什么目的,但凡她们不怀好意的秦绍宸就不想和她们废话。
怎么会忘记,六年前就是他父皇委以重任的周广智把像运送货物一样把他从开元一路运到了北漠。
他更不会忘记。高高坐在马背上的祁国将军拿着马鞭指着他的脸笑着对他说:“太子殿下,您可不要恨错了人,把您送给犬戎做人质的是你的父皇陛下,可不是下官啊。”
他更是清楚的记得,在漫天飞雪里把他从破旧马车里拖拽到地上,逼他脱下太子服,换上犬戎胡服的正是周广智。
北漠的寒天腊月滴水成冰,那个人拖着他在尺余深的雪地里从街头到街尾。他的父皇深信不疑的祁国将军的外甥女到他面前自报家门,是又在他已经麻木的心头狠狠的扎了一刀。
闵芮还想追过去,不停喊着“殿下,殿下你听我解释。”
偏偏被韩孟殊挡住了路。
“韩孟殊你给我让开。”
“我要不让开怎样?”
“你会有报应的。别以为你揭穿了我,太子殿下就会待见你。要知道韩家有个女儿存活于世,这可是欺君之罪。有若有一天太子殿下看清你的真面目,你就等着被杀头吧。”
韩不觉得听笑了,“哎呀,被杀头的还不一定是谁呢,不如我们就比比看是谁先死?。”
“你,你给我让开。”
秦绍宸的背影在韩孟殊的视线里越走越远。他落寞寂寥还过分单薄的身影让那韩孟殊的心随着他的脚步越来越沉。这比在战场上被敌人砍上一刀还让人不好受。
越是难受韩孟殊面对闵芮的脸上越是轻蔑,她是不会让眼前的女人发现端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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