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道士,叫江永昌,正是把还是婴儿的江辰带回三清观的老道士,捡到他时不知叫什么,便与他同姓,而那时正好是辰时,于是取名叫江辰。
自他懂事后,这每日早晨参拜三清的功课,便彻底下放给了江辰,江永昌再也没有做过这门功课了。
无他,照江永昌的说法,那就是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早晨起不来啊!
“你怎么会在这个时辰回来,该不会是连夜赶路吧?”
江辰上前接过老道士的行囊,疑惑道。
“嗨,这不急着回来见你嘛。”
江永昌对江辰挤眉弄眼。
江辰又翻了翻白眼。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行囊都收拾整齐,江永昌这才围着院子转了一圈,右手上拿着一杆烟枪,嘴里噗噗噗地抽着旱烟,不时看看这里,瞅瞅那里。
“昨晚做法事,没遇见什么怪事吧?”
江永昌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口烟,问道。
嗯?
难不成,是听说我昨晚独自开坛做法,这才连夜赶回来的?
江辰摸了摸下巴说道:
“这倒没有,逝者才死了三天,没遇见什么怪事,都挺顺利的。倒是……”
“倒是什么?”
江永昌回过头,挑了挑眉说道。
“没什么。”
江辰摇了摇头,却在心里补了一句。
倒是……这大燕的科举制度,真是害人啊。
“咚咚咚……”
江辰和江永昌循声望去,发现三清观的大门前站着一位面容愁苦的中年女人,穿着一件破旧衣裳。
看年纪应该正值壮年,可那脸上的皱纹多而且深,一用力,便全都挤在一起,愁苦的表情显得愈发愁苦。
“请问,两位道士先生,这里能做法事吗?”
“这位阿婶,家里是谁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江辰连忙迎出来,好声问道。
“唉,是我那儿子犯了痨病,吃了药也不见好,今早走的,这都是命啊!”
说着说着,中年女人脸上的皱纹越发深了,满脸都是麻木和茫然。
江辰和江永昌对视了一眼,俱都点了点头。
……
等一切都准备好,已经接近正午的时间了。
三清观的院子里摆放着香案,却没有果蔬牲畜,酒水糯米,只有白烛香炉,三炷高香奉上,不远处便是一副简易的棺材。
这么寒酸的原因是……逝者家属没钱。
江辰穿着青色道袍,左手拿着几张黄色的符纸,右手握持一把桃木剑。
由于他已经独自开坛做法过一次,于是江永昌理所当然地站在一旁,一边抽着旱烟一边看,颇为悠哉,而逝者的父母,披麻戴孝地也站在一旁看着。
不远处还放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一些祭祀之物。
逝者的父母,准备做完法事之后,便将棺材下葬。
江辰心下腹诽,估计以后的法事都要他来做了。
不过这样正好合了他的心意,多做法事,多得奖励。
抛开脑海中的杂念,江辰宁心静气,开坛做法,三个步骤逐一执行,召请、清净、炼度。
过程十分顺利,看着一个小孩模样的模糊人影化作青烟,直升上天。
江辰的眼前再次浮现轮回薄,翻开之后是一张水墨画的画像,下面有黑色笔墨书写逝者生平,走马灯一般放映着逝者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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