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的爹妈,秦二和秦二婶,经营着一家茶馆,由于两人比较勤快,为人和善,平日里倒也有不少人来喝茶,生活过得还算凑合。
能维持住生活,也算是不错的,将来小七娶了媳妇,子承父业,继续经营茶馆,便又是这样一天接着一天过下去。
普通老百姓想要的,无非便是这样的安稳日子。
只是不知怎地,老天爷偏要与他们作对似的,小七莫名其妙染上了不治之症。
肺痨。
在大燕,常见的五种绝症,伤寒、瘴气、肺痨、疾风和天花,肺痨便是其中之一。
“咳咳咳……”
秦二和秦二婶在茶馆外头端茶倒水,听着屋里头一阵阵咳嗽声,犹如一把铁锤重重地敲击在他们的心头,一下接着一下,毫不停歇。
小七躺在床上,面色惨白,不断咳嗽,秦二和秦二婶轮换着进来照看。
夜深了,茶馆的客人也都回去了,秦二和秦二婶收拾好桌椅,便双双来到屋内,俱都站在床头,眉头深深地皱着,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是行将就木的百年老树皮一般。
一夜之间,他们仿佛老了十岁。
“咳咳咳……”
听见这声咳嗽,秦二婶眉头一痛,帮小七掖了掖被子,把秦二拉了出去。
小七在半睡半醒间,迷迷糊糊听到爹妈的说话声。
“小七他爹,怎么办啊,这都几天了,大夫开的药吃了,也不见好,反而咳得更严重了……”
秦二婶佝偻着背,站在那有气无力的,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一般。
秦二嘴里咬着旱烟,一语不发。
“老秦……”
这时,门口经过一个高大的人影,满脸横肉,穿着短衣,赤膊的右臂上,有一条狭长弯曲的刀疤,状若蜈蚣。
“谁……可是城西的王动?”
秦二眯着眼看了几眼,终于确认来人。
“嘿嘿,是我。听说你家小七得了痨病,刚好路过,就来看看,那大夫看得怎么样?”
“换了好几个大夫,吃了几副药,都不见好。”
秦二长叹一声。
秦二婶在一旁抹了抹眼泪。
“唉,我跟你们说啊,这痨病啊,那些庸医哪里懂得治,关键时候,还是要看我的神药。”
“你的?神药?”
秦二一脸迷茫之色。
王动露出神秘的笑容,身子凑了过来,低沉的声音说道:
“人血馒头!”
“人血馒头?”
“还是沾了心头血的。”
“有用么?”
秦二和秦二婶眼睛一亮,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半信半疑地问道。
“嘿,可别不信!城西的陈家老爷子,也得了痨病,他那儿子啊,到处寻医问药,求神拜佛,最后,还不是吃了我的人血馒头,这才治好了痨病的!”
“可是,陈家老爷子,过没一个月,不还是死了吗?”
“嗐,那可不是痨病犯的,陈家老爷子的病拖了那么久,吃了人血馒头治好了痨病,身子也被拖垮了。所以啊,小七这才没几天,要赶紧吃才是!”
秦二和秦二婶对视一眼,还在犹豫间。
王动左右看了几眼,鬼鬼祟祟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纸袋来,透出一抹黑红色,隐隐有腥味散发出来。
“算你运气好,今天有个不要命的被砍了头,我这沾的可是心头血,这人血馒头啊,甭管什么痨病,吃了包好!”
秦二和秦二婶正待说些什么。
“咳咳咳……”
忽然,屋里传来小七的咳嗽声,秦二婶急急忙忙便进去了。
秦二犹豫了一下,问道:
“这……这价钱怎么算?”
“不多,也就这个数。”
王动嘿嘿一笑,张开一只手,竖起五根手指头。
“五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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