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彰大学时当过吉他社社长,一手指弹吉他引来无数学妹竞黑丝。
巅峰时,他还得过六安杯指弹吉他一等奖。
奈何毕业后,被生活薅光了头发,人也发福,那把随他征战的吉他尘封一角,辉煌不再。
人已中年,忽然重获新生,仔细想想,原主此时的年龄正是他在大学意气风发的时候。
手里抚摸着久违的吉他,熟悉的感觉从血液中升腾而起,直冲脑海,曹彰很亢奋。
他坐到木床上,将琴箱放在腿上,闭上眼,深呼吸,侧起耳朵。
一根一根琴弦拨下去,琴箱嗡鸣中,他已经调好了音。
孙承宗见到曹彰这副陶醉的模样,心里直打鼓,还是那句话,这世间能有几个周瑜?
孙雅珞倒是期待的很,所谓高山流水,难觅知音,他看到曹彰抚摸琴弦时的痴态,就断定他对音律之美痴迷过,亦如她及笄之年的那个夏天,她走了两千两百里路,虽未见到,但向往过,这就够了。
曹彰拇指拨动琴弦。
几个温暖的低音从琴箱中流淌而出。
孙雅珞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
曹彰手指用力,勾弦,把这一曲《安河桥》推向一个小高潮。
滑弦,敲板,打出高潮的节奏。
琴音绕梁间,孙承宗和孙雅珞都沉在了曲子的意境中。
曹彰每拨动一个高音,孙雅珞的睫毛都跟着抖动一下。
随着琴音流动,孙雅珞仿佛见到不在人世的姥姥,她还在唠叨着鸡毛蒜皮的琐碎往事,这个疼她爱她的老妇人,似乎从未远去。
她又看到了家乡的那颗梨树,每逢夏日,她总是呆在下面乘凉。那年大灾,梨树被乡民锯去烧柴,她哭了好些天。
往事就像这首曲子,纯净,忧伤,又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揉弦,以一个颤音结束弹奏。
不觉间,孙雅珞已泪流满面。
音乐是人类共同的情感,无论哪个国家,无论哪种乐器,你侧耳倾听,总能捕捉到某种不能言说的情绪。
曹彰用手掌捂住琴弦,吉他声戛然而止。
棚内三人久久不能言语。
过了半晌,孙承宗提起瓦坛,给曹彰倒了一大碗酒“这一碗,老夫敬你年少有为!”
“这把吉他送给你!”曹彰把吉他递给孙雅珞。
“多写曹公子。”孙雅珞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接过吉他。
“好了,词也做了,曲也弹了,礼物也给了,下面就是激动人心时刻,摘下面纱!”曹彰醉了,满嘴的胡话,却难忘一睹美人芳容。
孙雅珞抹去眼角泪水,手指拨开鬓角青丝,缓缓摘下轻纱。
曹彰难免激动,提起酒碗猛灌一大口。
轻纱顺着面庞滑落。
酒碗从曹彰手中滑落。
哗啦一声。
酒碗碎裂。
曹彰双眼一翻,整个身体烂泥般滑到了桌子下面。
到底还是没看到轻纱后面的模样。
孙承宗把酒碗拍到桌上,气道“恁的不争气啊?没眼福的小子。”
孙雅珞把面纱挂回耳朵上,笑道“爷爷,听您这话的口气,是在说自家孙女没福气呢。”
孙承宗咧嘴一笑,醉态全无,双眼很是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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