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把脸,把这个话题带过去。
“我这就开车回去,你直接回公司?”
许肆“嗯”了声。
“工作室有住的地方,这两天我在公司不回去了。”
家里空荡荡的,倒不如公司有人气。
龚喜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你又接杜泽生的活儿了?”
许肆揉揉眉心:“他新写了两首歌,我正好有时间,把曲给编。”
龚喜气得牙疼,纠结半天,到底是没多说什么。
“多休息两天!”
真是把自己当铁打的了。
许肆敷衍两句,把电话挂了。
季姝从化妆室出来,见龚喜刚放下手机,抬眼问了句,“许肆?”
龚喜沉默着点头。
季姝撩撩头发,垂着眼看自己脚尖。
“他没问温温?”
龚喜苦笑:“他自己从来不提,只有别人跟他提的份儿。”
哪里敢提啊,恐怕许肆自己都不知道一开口会说出些什么来。
季姝勉强地扯扯嘴角:“我知道。”
她也有些难过:“温温——”
她没能说下去,犹豫半晌,揉揉眼睛。
“你回去陪陪他吧,别让他太难过了。”
龚喜点头:“我知道,我回去陪他两天,有事就联系我。”
季姝抿唇,忍不住又说,“我之前见温温了,她最近状态好了点,许肆——”
再等等,再等等吧,别放弃她们温温。
龚喜笑起来,一下没忍住,揉揉她脑袋。
“行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许肆也明白。”
刚做好的造型被揉乱,季姝那点悲伤的情绪一下子就没有了,她捂住脑袋,气得瞪他。
“龚喜!”
龚喜手一抖,僵着胳膊后退几步,眼神飘忽。
“那个,我先走了,许肆快到公司了。”
许肆到公司之后,先去拿了粉丝寄过来的礼物,零零散散一大堆,孟浮帮忙抱楼,一股脑儿地丢到桌,揉揉腰。
“你怎么突然要拿这些,我还想着过两天去收拾收拾,都送你公寓去呢。”
许肆没吭声,把一堆礼物摊开,扔给孟浮一堆。
“检查一下。”
孟浮不明所以:“检查?检查什么?”
许肆冷冷吐字:“私生。”
一次是巧合,他可不相信第二次还是偶然。
孟浮一个激灵:“艹,什么情况?”
他想起之前许肆问过他开车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儿,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怎么又冒出来了——”
前几年许肆风头最盛的时候,不是没遇到过私生,又是跟车又是故意偷进酒店,恶心地让人浑身难受,但当时没闹出大事儿,他都快把这事给忘了。
许肆不说话,孟浮也很快安静下来,逮着玩偶一阵乱摸,许肆把信封都捞到自己面前,一目十行地扫过去,脸没什么表情。
一人看信,一人拿出高考的认真劲儿检查其他东西,龚喜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诡异画面,车钥匙在食指绕了圈儿,故作轻松。
“玩儿呢?”
孟浮哭丧着脸:“哥,我有点怕。”
好歹在圈里混了几年,他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各种各样的私生,要是普通的私生还好点,顶多是恶心人,怕就那种精神完全不正常的。
他嘀嘀咕咕:“前段时间还有个新闻呢,说是一个私生跟踪女艺人好几次,被警告之后直接开车撞去了。”
龚喜瞥他一眼:“出息。”
他没坐下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琢磨着这边什么都有,许肆要是在这儿凑合两天也没什么问题。
孟浮一连检查了几十件礼物,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精神不知不觉地就松下来了,嘴倒是还没闲着。
“光检查这些不行啊,我回头把车载摄像头检查一遍。”
龚喜走过来,踢踢他小腿。
“我订的外卖到了,你先去楼下拿外卖。”
孟浮拍拍手站起来:“好嘞。”
许肆也放下了手里的信,朝龚喜摊开掌心。
“手机。”
龚喜嘴角一抽:“你干什么?”
他头也没抬:“我不是让你去找裴骃的联系方式了吗?”
龚喜睁眼说瞎话:“没找到。”
许肆缓慢地抬起头来,眯了眯眼睛。
他瘦了很多,眉眼却没多少变化,不过龚喜有时候会觉得那双眸子的墨绿色泽深了很多。
龚喜塌下肩膀,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你真要找他啊?”
喻温没说过自己跟裴家有关系,这还是季姝说漏嘴才透露出来的,裴氏是个大企业,裴骃就是这个大企业里一手遮天的资本家,可能是职业后遗症,龚喜本能地有点怵他,不太想让许是跟这个人接触。
许肆在自己的手机存裴骃的号码,声音淡淡,“我名下的股份分布都整理出来了吧,回头给我一份。”
龚喜咬着后槽牙:“败家玩意儿。”
许肆不是资本家,没有强大的家族做后盾,他在娱乐圈走得没有那么容易,房产、股份,都是一点一点攒下来的,不是说拿出去就能拿出去的东西。
他多了解许肆啊,从许肆让他找裴骃的联系方式开始,龚喜就隐约猜到许肆的目的,他跟一个资本家能有什么恩怨,无非就是要给喻温出气罢了。
以前不知道,也没觉得喻温一个成年人独来独往有什么不对,现在细细想来,才琢磨出其实哪里都不对劲儿,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被喻家弃之如敝履,但也是裴家的宝贝。
以前有裴家护着她,现在有许肆守着她。
左右得给喻温出了这口恶气,让她平安回来,安心过下去,许肆这是想和裴骃一起给她铺路呢,龚喜虽然嘴心疼这些年来许肆攒下来的财产,但也不打算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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