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时候,打我电话。”在我上了车之后,她站在站台上,和我挥手叫喊道。
我挥了挥手,点了点头。
也许老天也都在帮忙,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到了火车站,居然让我抢到了最后一张回老家的卧铺票其实我都已经做好了只能买到坐票的心理准备了,哪怕是站票也认了,看来五一毕竟不是春节,如果是春节期间的站票我宁愿多等几天也要买张坐票。
开车是在半夜靠近一点钟了,买了票才刚刚五点半,我就到火车站外面肯德基吃晚饭,并打算吃完了饭到附近的吧坐上几个小时,到十二点了进站等检票上车。
但是在肯德基啃了两个大汉堡之后,我又懒懒散散,一时之间那里也不想去了。
我莫名其妙地坐在肯德基里,叼着吸管有一口没一口地吸着可乐,然后想起我父亲他离婚的时候已经四十多岁了,告别了安稳的生活,把工作关系从n转到了一家莫名其妙的企业中去。如果他不离婚不换工作的话,现在起码应该是县长或者副县长?
当然,这有可能都是我的意淫,他也有可能一直当着他的小科长而已。因为不存在我设想的现实,所以才存在假设。
当我开始考虑我本科毕业之后应该做什么的时候,对照之下便惊愕地发现,我爹他居然已经逼近退休的年龄了。
这真是一个悲剧,我记得我今年过年的时候和我姐见面,她刚好说起她想要考研究生来着。
我对我父亲记忆最深刻的一句话便是他和我外婆吵架时说的:老子头发都白了,生个儿子才耗子大。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不过就现实状况而言,当时正在上小学的我比耗子大多了。
这句话也启发了我的好奇心,在这句话之前,很长时间里我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多余的,我的同学中有兄弟姐妹的一大把而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我倒像是我爸和我妈晚婚晚育的奖励了买一送一。
后来我妈告诉我:我前面还有两个哥哥,所以我不是行二,而是行三。
大哥小时候生病,打庆大霉素过敏死了。我爸妈悲痛欲绝,平复了好几年的心情才重新努力生下了二哥。
我上初高中之后,我爸妈逐渐把我当作半个大人,才陆续和我讲我二哥的事情。即便是在我爸这样不惯于言辞的人,在和我提及二哥的时候,仿佛从记忆中挖出来了宝藏,炫耀似的讲了许多二哥在很小的时候就如何如何聪慧,能够复述大人讲过的话,一字不落具体的事例就是某一年他从乡下骑自行车带二哥到县城里来看爷爷,来的时候他给二哥讲故事,回去的时候,二哥就把他讲的故事重复了一遍。
他和我讲这件事情的时候,语气已经平淡了,看不出多少波澜。
倒是我妈妈提起我二哥的去世依然耿耿于怀:我们都去上班去了,你外婆在厨房里烧火,他在屋门口玩,结果被车子撞了。
每次说到这里,她就说不下去了。
所以,有时候我会想:我是多么幸运或者是不幸,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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