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1章:太子(1 / 1)月出天子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殷婳闪身避开两把弯刀往康盛所在的地方跑,拦在康盛前面的人尖叫着闪开,越来越近的刀尖吓得康盛失了方寸,左右拉人挡在身前,实在躲不住了便连滚带爬地逃命。

“右卫兵何在?快杀、杀了他们!”混乱人声中,康盛尖细的声音格外突出,他双手抱着官帽,在一群小太监的簇拥下仓惶逃窜,丝毫不像威风凌凌的将军。

殷婳故意追着康盛,连咳带喘地呼喊,“康将军小心!他们要杀过来了!”

弯刀横空飞来,康盛周围的小太监一哄而散,他火烧眉毛,连忙掀起桌案挡住弯刀,见殷婳引着身后两个凶徒跑过来,当即痛斥,“你你你你别过来啊!!”

殷婳恍若未闻,追得越发紧了。

康盛气得咬牙,抬起一脚踹倒置酒架子,琉璃酒壶碎了满地,酒水泼到灯盏上,瞬间点燃一道火墙挡住殷婳前路,殷婳反应迅速,起火的一刻就转向避开了。

追她的刺客双双跃过火墙,弯刀聚下,划破了康盛身前的衣襟。

那些刻意隔岸观火的右卫兵看到康盛受伤才开始真刀真枪动真格,群蜂出巢般围住两个刺客,不过几个弹指间就将暴动平息。

康盛中了一刀,伤口流血不止,已是自顾不暇,由着身边的小太监搀扶进内阁看伤。

殷婳似乎惊魂未定,手捂着左胸口,安静乖巧地跪坐一侧,慢慢地舒缓心悸。

随后增援的右卫军将整座红馆楼围得水泄不通,身披银甲的卫兵举着火把跑进院门,迅速列作两排。

宽绰的轿撵停在门前,红袍太监伸手搀扶一名蓝衣男子下车,男子踩到平地后便快步走向红阁楼,跟在后面的太监抖开黑氅披在他身上,他抬手拉住丝带随便打了一个结,抬腿迈进楼阁正门。

三楼坐满了外宾,堂中没有主持大局的人,乱如一盘散沙。

席安绕了大半圈才在偏僻的角落里找到殷婳,经过方才的动乱,他头顶的发冠偏了几分,衣袍也被染脏了,殷婳见他前来,本想挪到别处去坐的,但当着面不好直接拒绝,便将将就就让他坐到身边。

“刚刚实在太危险了,还好你没事。”席安盘腿坐下,“那三个刺客分明就是演傀儡戏的戏子,康盛口口声声说是从宫里请来的,我看他纯粹就是胡说八道,哪有宫廷戏子会当众操刀杀人的?”

殷婳转头看他,凤眸幽深,仿佛能看穿人心,“是啊,这戏是康将军请人演的,人自然也是康将军挑的,出了事还得寻康将军讨个说法不是?”

席安拧眉思忖片刻,“不对啊,如果人是他安排的,为何刺客还会动刀伤他?”

殷婳低垂舒长的睫羽,情绪淡淡地回,“在座不是北晋重臣就是异国使节,想来康将军也不会轻易生事,那事情就复杂了,好在右卫军扣下了两个活口,希望能审出真凶吧。不过还是死了几个妙龄女婢,真是可惜了。”

席安拔出插在衣领后的扇子,敲在掌心,“此事没那么容易结束,本宫定要让康盛吃点苦头。”

殷婳侧目看他,眼尾勾人,“你好像很讨厌康将军?”

席安畅意直言,“那当然,狗仗人势的东西,仗着顺昭帝的宠信到处作威作福,今儿还敢让本宫坐下等席,他既惹得本宫不爽,本宫也不让他好过!”

原来宴席上对康盛的刁钻挤兑都是席安刻意为之,如此看来,这位太子爷还是个难得的性情中人。

殷婳淡笑着摇摇头,垂首查看手背上的刮伤,刚刚火势凶猛,她虽躲过了一劫,但还是受了些轻微的皮外伤。

四周乱哄哄的吵成一片,愈演愈烈,直到一道高亢的通报声响起才镇住场子,“大皇子到!”

嘈杂的宴堂安静下来,殷婳闻声抬头,披着黑氅的青年款步拾阶而上,身姿高欣修匀,金冠之下的面容清朗秀丽,样貌偏于阴柔却不失一国皇子的威严气场。

北晋大皇子北慕川,顺昭帝的待立太子,尚未正式册立便已拜任丘平为恩师,同圣人协理朝政。

“诸公受惊了,刺客已悉数抓获,本殿定会上报父皇查清此案,还诸公一个交代。”北慕川抱手向众人鞠躬谦礼,起身后继续说,“夜已深,诸公请先回使馆歇息,本殿会增派右卫军护送诸公回程。”

“大皇子什么意思?我等在此险些丧命,皇子殿下就想简简单单打发我等离开?”

一个异国使节发难,其余使节争相抗议,众怒难平。

“三个刺客都出自宫廷乐班,还是康将军请来的,怎么会拔刀杀人?这其中是何人主使?大皇子今夜不给交代,我等便长留此地!”

“活口不是抓到了吗?大皇子为何不当众审问刺客,难道这些刺客跟你们朝廷有关,不便让我等知晓?”

宴堂再次陷入混乱争吵之中,北慕川置身风口浪尖,神情依旧镇定从容,看不出半分怯场的痕迹。

这群使节吵来吵去无外乎是想弄清楚刺客背后的真凶,北慕川耐心地等使节们情绪稍作稳定,吵闹声渐渐平息下去,他才举手拍掌,“郭斌,让伍长把刺客押到堂中。”

郭斌便是北慕川的贴身内侍,北慕川下令后就躬身退开,不一会儿就领着伍长返回宴堂。

两个刺客被反押着双臂送至堂中,杀气尚未褪完,眉梢眼角仍蕴着一股子戾气。

北慕川行至两人面前,微微垂首询问,“是谁指使你们行刺的?还有,行刺何人?”

两人皆埋头不语,染血双唇紧抿,俨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北慕川再度开口,“按照律法,平民杀害平民,断绞刑,平民伤朝廷三品及以上重臣,断连坐之罪。只要你们如实招来,本殿可以从轻断罪,不会连累你们家人。”

“北晋律法太残暴了,只是伤到朝廷重臣就要抄家灭族,跟暴政有什么区别?”席安听到此处,不禁小声嘀咕起来。

殷婳偏头低声回应,“法家之道,崇尚律法束人,重刑之下易得井然秩序,因时因地用之方为正道,不可轻易判为暴政。”

席安似有所得,“果然还是二皇子看得透彻,我不枉此行,今后我们以兄弟相称如何?我二十一,你二十,我做你大哥。”

殷婳揉眉心,“席太子想与我做兄弟,我自然是倍感荣幸的,只是我为南疆皇子,身份多有不便,还要回去与父皇母后商议一番再作决定为妥。”

非常委婉的拒绝,只可惜没心眼的听不出来,还要拉着她说,“本太子跟你做拜把子兄弟,又不是嫁给你做皇子妃,为何要商议?”

殷婳,“......”

她默了片刻,倏尔展颜一笑,“那拜把子也得歃血为盟不是?等今夜风波过去再议可否?”

席安这才意识到他们的处境,尴尬地笑两声。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