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数十天,日照停留在这个村子,找了个损坏不算严重的锄头,一点点的刨着坑洞,随后将那些腐烂的肢体扔进坑洞中。
日照认真地在村子里转来转去,找寻着不知飞向何处的肢体,甚至是一截小指头都找了出来,将其埋葬。
做完这一切,日照是有些力竭的,然而不知是什么支撑着他,始终不紧不慢的做着。
这天傍晚,日照将最后一抔土用铲子拍打紧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释者始终一句话也不曾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呼吸绵长。
血腥味已经散去了不少,日照双手撑地坐了起来,深呼吸成盘坐姿势,从自己胸前找出了木鱼,一下下的敲打着。
他在超度。
下山的时候,日照和释者说:“当初爷爷走的时候,我敲了三天,爷爷说只要一天就够了,但我不知道除了敲木鱼,我还能做些什么,只能一直敲下去。”
现在,他再次敲起了木鱼。
夜晚的风有些凉,不吃不喝的日照身体已经快要达到了极限,但他还是一下下的敲击着木鱼,匀速坚定。
一夜很快过去,天上的星也黯淡了不少,日照敲着木鱼,庄严神圣。
他脑后一轮鲜红的太阳从平原尽头升起,待着温柔而又强大的力量,包裹住了日照,舒缓着他早已精疲力尽的身体。
木鱼声止,在日照眉心处,一颗细小的红点出现,散发着威严的气息,仿佛万佛降临一般,生生不息。
“这是……”
释者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日照。
那光仿佛从远古照射过来一般,呈波浪状一股一股的涌向日照身体内,在其身后的太阳,散发的光和热也金属投入到他的体内。
恍惚间,宛如一尊不出世的大佛降临世间,普度众生。
这种意象并没能持续太长时间,待太阳完全升起时,日照身上的意象便消失了,只剩下点点余晖,在他眼眸中不时闪烁。
“施主,我等上路吧。”日照站起身,深深地忘了一眼面前崭新的土地:“该上路了。”
“也好,”释者双手抱胸:“那我们走好了,你想去什么地方?”
“方才我佛说,北方有危难,需去普度,我等自然也去。”日照双手合十,稚嫩的小脸满是认真。
日照不清楚,释者也是明白的,北方究竟会迎来怎样的变化。
“你去了可能会死。”释者跟在日照身后,看着面前的小人。
日照小小的身躯,此时似乎充满了力量,太阳都没他耀眼。
“我不怕死,”日照轻声说道:“我怕的是再次动手挖出这么一个大坑,到处找寻隐藏的断指,随时可能一脚踩到的肠子……”
他一点点的说着,将自己过去两三天所做的点点滴滴全都说了一遍,细无巨细。
释者能感受到,隐藏在稚嫩声音下的,是怎样的痛苦。
你会见证你想看见的一切。
……
海水拍打着海岸,溅起朵朵浪花,金黄的沙滩上是一些零散的贝壳,一些贝还在往沙子李钻,现在正是退潮的时候。
一艘小木筏停靠在岸边,待白澈上岸后,哈姆图起身,那艘木筏变成液体再次融入哈姆图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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