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南燕北雁(2 / 2)渡边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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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见眼前这人痴痴傻傻,瘦骨如柴,竟然还敢不搭理自己,心中顿时好大火气,刚想开口刁难,却听一旁风老道:

“呀!李解铃,今日怎么起的好早?莫非是待会儿就要与天行六剑比试了,这会儿爬起来抱佛脚?”

那名叫铃儿的姑娘听闻风老在外人面前直呼自己大名,白净的脸上带上了几分红晕。

李冬虫回过神来,心里直想问李济玉,他是不是只有这一个女儿,然而碍于气氛尴尬不好开口,便也作罢。

唰!

突然,六道黑影自李家客店楼顶借足一脚,未作停留,竟又在同一声破空声中向南飞出十余丈,落在了风陵渡口的黄河边。

李冬虫向河边看去,六个身材高矮胖瘦,头发长短浓疏,发色黑白不一的背影立在了风陵渡口,面朝着大夏黄河。一个女声开口道:

“三弟,你去看看!”

只见六人中身材矮胖的那一个轻身一跃,纵出岸边十余丈,粗短的四肢在半空中快速地舞动着,迅捷的身手与他那五短身材完全不符,俨然如一只飞猪,一旁李解铃被逗得直笑。

咔嚓一声,那矮胖客猛然落在了黄河河心,双脚在冰面上一踏,冰面顿时碎裂,可那矮胖客的身子竟不往下沉,一个弹身,又如飞猪一般回到岸上。

“李季玉!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怕了我们六人,才把这黄河冰面削薄成这样,看来是自认打不过我们咯?”

那女声怒嗔道。

李冬虫一听到这话,吐了吐舌头,小声抱歉道:

“各位大侠,实在不好意思,拆了你们的擂台也实属是事出有因,请多担待。”

原来这冰面昨日被李冬虫借着二十多位防风氏的巨骨内力踏碎之后,虽经一夜新冻,却难再回到最坚固的状态,若说在上面行走那么尚且还够,可若是在上面比剑,恐怕是大大不足了。

“呸!我怕了你们?你们六个年年来此,年年败退,到如今连最开始的那六人都快凑不齐了吧?让我看看,除了你和姜灞那小子,你又找了些什么歪瓜裂枣来?”

“你说谁是歪瓜裂枣?”

李冬虫见双方还未谋面,便已隔空对骂起来,于是疑惑地看向风老,却见风老一脸无奈,解释道:

“侄儿,你习惯就好,他们每年斗招之前要先斗嘴,自他们爷爷辈时便是这样。”

“风伯,这些是什么人?”

风老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之前跟你说过,玄乙李家有一个别称,叫做“南燕”对吧?其实他们李家往上数三代,并非中原人士,而是三苗之地的贵族。当年舜帝徙化苗蛮,流放四罪时,李家被迫与防风氏交换族地,迁居于此,足已称得上是家道中落。既有南燕,便一定也有北雁了,正是李家迁到这里后的同年冬天,“北雁”天行门六大高手第一次找上门来,说是南燕北雁,应以黄河为界,要让他们玄乙门回到黄河以南。”

“所以这六人便是北雁?”

风老点了点头,接着道:

“李家虽行囊冒雪,落魄失乡,但骨子里那份傲气仍在,当日屈于舜帝天威,跪地领贬,实是出于形势所逼,只因那时三苗首领有扈氏不战自降于舜帝,万千苗民皆为之软弱而身陷辗转,但如天行门这般提剑欺负到家门口来,李家断然不会再做忍让,于是从那开始,两家便有了每年一次的冰河比剑,双方已在这般刀会剑晤之中,度过了三十余载。”

李冬虫实在搞不清楚风老说的那些旧事,于是扭头向河边看去,却见李三已从客店之内搬出两把椅子,供李季玉和那个领头儿的女子坐着对骂。

“好你个李季玉,一年没见嘴上功夫见长,就是不知武功进境如何?有本事就上个龙榜神章啊,没用的男人!”

“哼,你跟着你那主子二人一起守了半辈子活寡,还不是连她半个神功也没学到,羞你先人!”

“你说什么?守活寡?我家小姐是被夏文命那小子骗了,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撕了你的嘴!”

“有本事就来,等三天后冰面冻实,叫你灰溜溜滚回北疆!”

“好了好了,二位省省口水吧,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能让你们两家好好比试一番,免得三天后又在这里耍嘴皮子,听的人心烦。”

那领头女子见风老走近,站起身来,柔声细语道:

“呀!风老,原来您在这儿啊,您身体可好?您这干儿子可曾又跟您说些老掉牙的江湖新闻,我可听说最近黄帝胜了蚩尤,华胥祖母踩了个大脚印,生出伏羲和女娲?”

此言一出,天行六客一齐哈哈大笑。

风老却也不恼,说道:

“此去黄河下游三十里,另有一处渡口,早年叫做神柏峪,十七年前,大禹便是自那里南渡黄河,开始治水,功成之后,那里便改名叫了大禹渡,我想你们两家可以去那里相斗,以你们六位的轻功,三十里地眨眼便到,你们从北疆远道而来,休息上一天一夜,等到明日再战,岂不公平?”

听闻此话,李冬虫嘴里说不出的苦涩。

比之李冬虫,李季玉见自己义父话里话外都帮着外人,心里更多的是些怒气,只是他怕风老追究他瞒报世事的劣迹,故而不敢多言。

“既然风老发话,晚辈自当遵从,李季玉,你可敢来大禹渡一战?”

“有何不敢,只是阿香掌门先走一步,你们脚程太慢,我们玄乙门明日吃过早饭再动身不迟。”

“好,就这么说定了,风老,明天见。”

李季玉望着六人化成黑影飞身而去,心中暗道:

“这人走前一句话,竟教我骑虎难下,明日定不能让义父离开风陵渡。”

李冬虫见那名叫阿香的女子行事果断,来去如电,方才甚至连她的面庞也没看清,心想今日已是没戏可看,顿时一股睡意上涌。于是对风老说道:

“风伯,我想去睡会儿,有事儿您就来这客店叫我。”

“嗯,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待我脱身去找你。”

风老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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