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个不是带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苟活于今朝。
只是,陆罄竹这颗重换青春的心里,依旧带着矫情。
做好事不留名,行侠仗义,惩恶扬善,路见不平一声吼,拔刀相助跟我走。
这矫情,像是前世的冤魂,死死的缠在他身上,揪也揪不下来。
“原来如此。”
“唉…可怜呦,若是早一百多年,那位剑仙还在,哪里容得下这恶神害人!”
“那剑仙,名声很大?”
“大齐国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先停停!”
马夫不解,但还是应声停下。
“您是去小解吗?”
“嗯…”
陆罄竹下了马车,钻进路边的野林里,天下太过于现实了,不适合他。
正如鲁迅先生说。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所以陆罄竹也要不断走,拼命的走,直到这天下,生出一条能容许他畅快前行的路以后,才肯罢休。
……
有一队人,低眉俯首,顺着河旁走。
有一个人,白发垂髫,也绕着河旁走。
那队人里,无论老少,都失了血气,死了灵魂,面目表情,行动如僵尸漫步。
那一个人,花白头发,却精神高涨,目有神光,笑如老棠,轻快悠悠往前方。
人群中,一年不满二十的青年,见到迎面而来的老人,心神颤动,可终究没说什么,嘴里依旧不停的用细若蚊吟的声音颂念那恭唱河神的祝词。
花白头的轻快老者,手里握着半截随手捡的弯曲木棍,也没有多说什么,
一队人跟一个人,
互相交错,什么都没有发生,自然也就不会有后续的故事。
那队人没有停下,他们要去到那搭建的河神祠堂,颂念一年,感恩河神,令绿水村风调雨顺,无忧无恼。
那个人却停下来,他停在河边,望着眼前水流。
江流很美,养育了一方水土。
可,松花江是一个老好人,他只懂得去帮助别人,却不明白,该怎么解决自己的麻烦,就像是大象,大象虽巨,却也抓不住身上的虱子。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帮这个小忙吧。”
陆罄竹将握着木棍的手,面向江流随意抬起。
嗡————
河旁震颤。
一股无形巨力往上提。
江流百丈水被卷成一股青绳,从河中抖出,大江两旁,水抖岸上,那百丈脱水之处,只能看到几根露头的水草,无辜张望。
陆罄竹吸口气,一声喝哧脱口出。
“松花河神,速速来见!”
震撼之音顺流而上,眨眼功夫后,便见水中有浪翻涌成一条白线,到靠近时,两尾红鲤领头跩,一尊身着青袍水袖,面如城庙泥塑,一派慈祥的人物自水中出来,带着一丝后怕连忙朝陆罄竹俯身一拜。
“不知仙长来…小神有失”
轰隆——
那河神话还没说完,一道风雷合纵的剑气迎面扫来,不等河神做出反应,那剑气便将他带到十里开外,截江断脉,声势浩撼。那河神呢?一息剑气冠绝十里,自然是被灭的连渣渣都不剩了。
“河神?凭你也配!”
等到那河旁边,那队人恍然回神时,江流如旧,冷风如常,哪里还能见那位剑仙。
半响后,陆罄竹回到马车上,
而马夫,神色却有些僵硬,他咽口唾沫,颤着声问。
“您,您老人家不是去探亲吧…”
“不,我是!”
马车继续往前,陆罄竹闭着眼睛,跟着车子晃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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