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云凌衣服上的大字清清楚楚,晃得张凤眯着眼。
“这赔偿,自然也分文都不会少。可如果…此事跟春风楼有关,那明日此处,便做坟岗吧…”
张凤冷哼一声,
“是何结果,还希望吴掌柜能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不要有丝毫,故作聪明的想法。”
“小人不敢!”
心头警铃大作,吴红燕想起来那老人的笑言。便颤巍巍开口,将事发经过说了一遍。听罢的张凤皱着眉头。
“那老者只是一抬手?再无动作?”
“是…不,应该是还没能抬起来,武…武公子便已经摔在了地上。”
“你可看仔细了?”
“小人不敢哄骗大人。”
张凤一招手,两道人影从门外踏步而入。
“公子灵台受损,不可妄动,你们快马加鞭,去请文先生来此!记住,无论任何要求,都可答应,此事重大,不可有耽误。”
“诺!”
二人应声而去,而吴红燕,更是心中颤抖,若是武云凌真有性命之忧,那武将军一怒,哪里还管是非道理,到时候这春风楼恐怕真要作乱坟岗了,念想到这,吴红燕便忍不住开口,说话的声音更是稳不住。
“大…大人,小将军的情况…”
“灵台受损,重则一命呜呼。”
张凤冷眼瞥一眼地上的武云凌。
“不过,那出手之人倒是点到为止,才让公子保了一命,可如果不及时诊治,恐怕是,再也醒不来了。”
“那岂不是成了活死人!”
吴红燕惊呼。张凤却闭上眼,内心思索。
发眉通白的老者,姓陆,好管闲事…武云凌心高气傲,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路过的前辈,倒也很有可能,不过将军之子,又岂是旁人可以随便教育的?
此事定要严查。
…
待到酉时三刻,一个双颊红晕,乱糟糟的鸡毛白头上,扎着三根辫子的老人,踏入春风楼。
“文先生!”
张凤恭恭敬敬的行礼,老人却摆摆手。
“去去,老夫可不是来看你的。”
绕开张凤,老人眯着眼瞧那躺在地上的武云凌,绕着武云凌转了一圈之后,猛地一拍脑门。
“这下遭了!”
“文先生也无计可施?”
张凤的声音不稳,神情也有些异变,而旁边一直等在这里,同样滴水未进的吴红燕,更是心如死灰,奔溃不已。
“老夫不过是想起来,忘记给我那宝贝徒儿留信,你着什么急!”
“文先生,事关紧急。”
张凤压着声音,便是胆小怕事的吴红燕,都想把这老头骂一顿了,你看看气氛啊老东西。
“知道了知道了…”
老人不耐烦的撮着嘴,俯身蹲下,抬手按在武云凌的额头,另一只手拎着酒壶往口中一送,却没有咽下去,而是冲着武云凌的脸喷洒而出,叫少年郎一下子湿润不少。老人随即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其他人不敢打扰,只能静静等候。
这一等,就是半晌。
老人才睁开眼睛,张凤急忙问。
“文先生,公子可无事?”
“没死就不错了…老夫早就听说,这小子脾气甚大,没想到大到这种地步,啧啧,老夫也是服气了。”
“这…文先生此话何意。”
老人瞥一眼张凤,仿佛再看一个死人。
“何意?昔年剑仙一怒,剑势倾天,你说是何意?”
张凤忆起曾经剑仙美名,半句话都挤不出来了。而老人却还在嘀咕,不,该是称赞才对。
“幸好那一位的手没有抬起来,要不然,就是武胜天在这,也得躺下。你们将军的确是为大齐开疆扩土,有护国之功,但也不能因为功大,就教子无方。你觉得,今昔大齐国,能接住剑仙的一剑吗?”
直至老人离开,张凤都愣神在原地,整个人跟那地板合二为一,仿佛化作了一根木桩。
…
夜风吹烛火,闹事万人巡。
一标着“马记饭馆”的摊子,发型独特的老人刚坐下,一壮年便迎过来。
“包一碗盘酥肉,辣椒多用些,”
“唉!您稍等片刻!”
不一会儿,一块碎银子滚到木碗里,而老人早就晃悠到那打酒铺,取满一壶后,这才潇洒离去。
迎风起,驾云回。
老人眯着眼,心中却充斥快意。
文曲星落,仙人现世。
这世道盼着盼着,可真是越来越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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