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姐不离家出走了,你去找阿爹吧,还有,刚刚的事你不许告诉阿爹!”公孙宓儿用很是凶狠的小模样威胁了唐昀一番,还挥了挥自己的小拳头,她跟着阿娘习武多年,揍人可是小事一桩。
唐昀应下,待见公孙宓儿真的走愿了,不再打算离家出走后才又折了回去,他方才是撇下随从跟着公孙宓儿来的,走的有些许匆忙,好像应该是沿着这条路这样走回去的吧……
……
公孙宓儿在岁月中一点一点长大,这人世间纷纷扰扰十年间,她活的都很是自在,可是变故就发生在她阿爹去世的那一年。
那年冬日,阿爹叫她过去,很是突然的交代着让她以后代替他照顾好阿娘……公孙宓儿听到此处,眼泪没忍住。阿爹去年秋天便已经推了所有公务,卧榻不起,她阿娘日夜陪在阿爹身旁,她阿爹从来最在意的就是她阿娘,如今竟说让她帮忙照顾阿娘……
公孙宓儿泣不成声,哭着应下,从前娇纵的小人儿在不知不觉间已便的稳重不少。
刚刚踏过了冬日,迎来了春天,可是她阿爹没能见到她阿娘折下春日里的第一朵花就离开了她们……
公孙家没了公孙瓒这棵大树,门庭冷落不过一朝一夕间。不过公孙宓儿与她阿娘并不在意这些。办完丧事后的彭山妹好似没了所有气力,国师府的一切都是公孙宓儿在打理。
公孙瓒生前乃是天盛君主跟前最当红之人,他的妻女依旧有享不尽的富贵,只是门庭深冷了些,公孙宓儿反正觉着这样更好,那些人不必虚情假意来打扰她与阿娘,她干脆闭门不出,每日最担心的是她阿娘……
公孙宓儿端了热的饭菜去看母亲,她阿爹的牌匾被阿娘日夜抱在怀中,就好似这样阿爹就没有离开他们一般……
阿娘爱了一辈子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下呢。
公孙宓儿鼻头一酸,她答应了阿爹要好好照顾阿娘的,她不能哭。
“阿娘,把牌位给我可好,你多少吃些,阿爹若是看见了会心疼坏的。”
公孙宓儿说着要从彭山妹手中拿出牌位,可是彭山妹抱的太紧了些,她根本就拿不出来,公孙宓儿看着母亲苍老了不少的容颜,那般没有生气的模样当真是让她一颗心揪着痛。他阿爹这一辈子就只有阿娘一人,别人都说她阿娘五大三粗还曾是一介山贼,粗鄙不堪,但她阿娘可是阿爹的手中宝啊,如今阿娘失去了阿爹,怎会不悲痛?
公孙宓儿到底是没能忍住,侧过头,用指腹擦去眼泪,深呼吸一口气将上来的情绪全部咽下,又哄着母亲道:“好,阿娘,你抱着,宓儿给你喂好不好?”
……
公孙宓儿已过及笄之年,今年若是公孙瓒还在,本应由公孙瓒为他宠爱的女儿挑选一门好亲事,再亲手将女儿嫁出去。公孙瓒逝世,公孙宓儿守孝三年,那些原本上门求亲的皇亲国戚、名门显贵一夜之间没了动静。他们公孙家如今是她二叔掌家,那些人全去了她二叔家,同她那姐姐合生辰八字。
这里面唯有唐昀依旧问她母亲她的生辰八字,还说愿等她三年丧期过后求娶她入门。
彭山妹看着唐昀递过来的生辰八字落泪,她在这王城过了半辈子,就是平日里再怎么不打理府内事物,也清楚的很公孙瓒逝世对宓儿的影响。
“宓儿,是阿爹和阿娘对不起你,我女儿比那山上最艳丽的花还要娇艳上几分,今年等你过了生辰后本应为你寻桩好亲事,可是如今你得生生再等上三年,三年后我们无权无势……”彭山妹叹气,“不过唐昀是个好孩子,还愿等你三年,宓儿可喜欢他?”
公孙宓儿想了想唐昀那张欠揍的脸,她对婚姻之事向来不在意,“自然不喜欢,他念着阿爹的恩情要娶我,他想着委屈,我还不想求全呢。我想同阿娘一般嫁给自己钟意之人,每日只有开心与欢乐。再说这嫁娶之事还早着呢,何须费心。”
彭山妹大手一挥,被公孙宓儿的话宽慰了些,道:“还是我们宓儿洒脱,若是三年后宓儿没有遇着如意郎君,这王城不呆也罢,阿娘就带着宓儿去我们山下设卡抢一夫婿来!”
公孙宓儿一愣,万万没想到自己阿娘这般豪橫,在一旁弱弱的劝着自己阿娘,“阿娘,您已经不当土匪头子好多年了……”
彭山妹闻言低头拉过公孙宓儿小声道:“你要相信阿娘宝刀未老,再说,你阿爹不在了,还有谁能招安老娘?”
公孙宓儿突然就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姻缘一事了,有她阿娘在,看中就抢。她就怕到时候自己夫婿太多,这国师府都放不下呀!
自阿爹去世后,阿娘倒是时常喜欢去寺庙上香,又一年月初公孙宓儿陪阿娘去佛山寺上香,每年开春她阿娘都会在佛山寺住上半月,佛门清静之地,阿娘年年都为阿爹祈愿来生平安喜乐,再无疾病缠身。
她阿娘在庙里就对为她阿爹来世祈福一事上心,她呢,就对每日吃什么上心……
吃上半个月的斋饭当真是让她想要大开杀戒!
公孙宓儿藏了把匕首在自己的靴子内,她准备去后山抓几只兔子烤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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