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归不懂秦阳与太后之间这种继子和继母的相处方式,她觉得她娘就没秦阳这么扭扭捏捏,不过他说的话听着也有些道理,沈云归不再有疑。
秦颂在他父皇面前是不怎么敢与沈云归斗嘴的,他父皇与平宜公主和定国公关系好,连带着对沈云归也疼爱有加,沈云归进宫,秦阳也时常将她带在身边,一晃十多年,犹如天家半个女儿。
秦颂非常清楚在他父皇那里他占不到沈云归半点便宜。
这不,秦阳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眼里的明晃晃的警告看得秦颂牙疼,又不敢走,委委屈屈地坐在旁边。
好在秦阳并不打算久待,他本是路过御花园时瞧见了这边的人,想到沈云归应该是才从太后那里出来,所以过来问上两句。
他倒是对沈牧无意间跟他提过一嘴的沈云归杀上青楼找杜献算账的事挺感兴趣,但奈何沈云归才解了禁足不久,他怕再问这个惹恼了人家姑娘,便换了心思,与沈云归聊了几句家常,起身就预备走了。
秦颂已经与沈云归一般恭恭敬敬地做出了一副恭送秦阳离开的模样,谁料秦阳目光扫过来,淡淡开口,猝不及防:“你随朕去尚书房。”
“!”
秦颂一惊,反应过来时,秦阳已经越过他走了,只剩一个幸灾乐祸的沈云归和笑眯眯地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的常公公。
“三殿下,请吧。”
沈云归巴不得秦颂离开,今天这样的日子,她一点都不想和秦颂闹起来,万一最后没忍住动了手,那她今日刚解了禁足,明日就要被禁上好几个月了。
她送走了秦颂,奈何祸不单行,走了秦颂,来了个徐年。
倒也不是徐年故意晃悠到她面前,是她在御花园里逗留许久,算着时间,想着差不多该回去了,谁知道出了御花园没多久,迎面直接撞上往另一个方向走的徐年。
她本来对徐年一直没有多大的印象,只知道徐明将军是他的父亲,父子俩对他从文还是从武的事闹了好久。
不过那天在寻香楼里,她急着离开时,将拦下她的那张脸着实记得清楚。
是以徐年还没靠近行礼,便听见前方这小郡主重重冷哼一声,冷冷地瞧着他靠近,嘴一张,吐出四个字来。
“一丘之貉。”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他能听见,盼春也能听见,前面带着他往徐妃宫里走的宫人也刚好听见。
宫人面色犹豫,偏过头来看着徐年欲言又止,实在不明白难得才进一次宫的人,是怎么惹上这位姑奶奶的。
旁人听不懂,徐年心里确是一清二楚这所谓一丘之貉指的是什么。
大概是他伸手抓她那一下让她觉得他与杜献是一伙的。
徐年心里有些好笑,心道去青楼这事儿还是你兄长和良王让我去的呢。
他立在离沈云归五步远的地方,朝她弯腰拱手:“见过荣安郡主。”
沈云归微微仰着的下巴,摆足了架子,轻轻“嗯”了一声,也不说让他走,徐年也没有立即告辞的意思。
……
一时竟然无人说话。
沉默的久了,沈云归才悄悄偏过脑袋,偷看他一眼,见他没有丝毫不耐,反而笑吟吟地盯着她,顿时失了兴致:“外男无诏不入后宫,徐大人往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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