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多年以后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关赫也更没想到,罗兰跟他提起雪的那次,不仅是她由喜欢升华到爱的时候,也是她第一次感觉心痛的时候。
那个随意的答案,让罗兰感受到了一种迷失,她想过,关赫没有让她接近自己世界的打算,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以后。
“铃铃铃~”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罗桥以为是朴英打来的,笑容满面的取出,却是看到一串手机号码时,瞬间凝止。
她接通,问,“哪位?”
对面没有立刻回答,等她要挂了才开口,“看样子,是真的把我忘了。”
话筒传来的声音飘然、阴凉、淡漠,却如那撩动风铃的狂风,使得罗桥心跳骤然乱了,忙挂了电话。
是关赫!真是关赫!
就在这一刻,有一种极度的惴惴不安涌入罗桥心里,她想到了几天前收到一个陌生短信,只有两个字“事情”,当时没有往深处了想,而此时,她不由浑身僵凉的陷入深虑。
天地之间继续飘洒白色,她立在那里愣愕无神,直待那个号码又打来,她恍如惊醒,忙做了拒接,手机塞进挎包,快步跑过大街,回了使馆。
关赫阴暗角落里松然一笑,沿原路返回,弯身进了车里,眸子复杂渐变,冷酷的俊美脸庞阴晦难懂,那心下的情感也不知在酝酿什么,稍后,他吩咐司机离开,自己扣了按钮,仰躺在了宽敞座椅,隔着天窗,望着上空挥舞零丁的夜幕涩涩笑了。
这次被挂掉后,罗桥没再接到关赫电话,她的心却怎样也平静不下来。短短的一句话,单从那声音便透出危险,过了这么久,他的突然联系,让那个快要抛之脑后的不白污点悄悄挤进脑袋,心中恐惧蔓延,以致睡梦惊觉。
刘奶奶出现在了罗桥梦里,满是担忧的提醒她,快点结婚,快点跟朴英有他们的孩子。
再没有多久,就是罗桥和朴英相约马耳他登记的日子,那是一个一旦结婚就不准离婚的国度,从钢印落下的那刻起,便没有人会把他们夫妻的身份分开。
而至于孩子……罗桥抚了抚平坦的小腹。
这里还没有孩子,她太执拗了,在结婚前,还不想怀孕。
但现在,她先识到了危难,她后悔了。
为了汇演的圆满谢幕,罗桥还是坚持做了最后的演讲对答,她一身朴素简约的正式装,用一口流利的五国语言回答记者提问,神采飞扬的模样,不再惧怕旋转拍摄的镜头,不用去看那繁琐厚实的提示本,全程超乎所有的自信,直引得台下阵阵热烈掌声。
这就是她,拥有超强意志的闪闪发光的她。
原本还有别国代表团邀请罗桥赴往他国做客,可她总觉得有人背后偷窥跟踪她,她心惊不安,找了合适由头推脱了,然后带着福利院的一众人回了国。
却是在到家后的停车场被人“请”去了禺山别墅。
当时是有十几个人围住了她,像一堵墙一样,结结实实,容不得逃脱一丝。
“你们想做什么?”罗桥凛然问道。
子良欠了欠身子,吩咐保镖们让开一条路,然后很客气的抬手示意停在一旁的黑色豪车,对罗桥说,“罗小姐,我们先生找您有事。”
车门已被打开,就等人进去。看样子,接走她,他们势在必行。
“你们想做什么?是要明目张胆的绑人吗?”罗桥不会那么容易妥协,用了非常冷悍的语气质问了子良。
子良对上那双透凉的眸子,心弦微拨,也是明显有些发怵,低眼回道,“不敢。”
他确实不敢,尽管关赫都说过,不论用什么方法也得把人带去,可罗桥何许人?若是让她掉了一根头发丝,他们这些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跟他说,我忙着结婚没时间!”
罗桥也是看准了他们不敢真动手,就站在那里与他们对峙,反正时间久了,总会有人路过看到。
“罗小姐,请不要为难我们好吗?我们也是奉命行事,真的不想跟您动粗!”子良知道她的意图,摊上这种推脱不了的差事,实在也是头疼。
“好啊!”罗桥笑了笑,建议道,“你们把我打晕,往麻袋里一装,带走好了!”
这?!
这话让人听后吓出一身冷汗,一众魁梧保镖失了寻常架势,都巡视目光的看看罗桥,看看子良。而子良这个领头的呢,抬手挠了挠发麻的头皮,偏就怎样都没有法子。
许是关赫也知道罗桥不那么好请,也或是,他怕底下人吃了豹子胆,真就敢跟罗桥动粗。正在所有人静默对峙时,子良收到了一段录音,他想了想,放在了罗桥面前。
“罗小姐,你过来一下好吗?罗小姐,我求你,你过来帮帮我,我求你了!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一个女人在抽噎中乞求,掺杂着浓重的恐惧,声音是那样的嘶哑无助。
却是到这戛然停止,又换了另一人的。
“罗桥,你过来一趟吧?”
那如梦比兰心儿镇定,她毕竟是豪门出身,何种境地也不会丢了份。可天赐不一样,他被吓坏了,旁边不断哭喊,“漂亮阿姨…漂亮阿姨…救救妈妈…救救妈妈……”
听到这些,是人都会感到惊悚,一个是关赫前妻,一个曾是他的情妇,再有就是天赐,那可是他的亲生骨血。
是什么让境况如此糟糕?
又是什么原因能让这些拿到罗桥面前当做要挟?
罗桥想让自己快些镇定下来,也闪过趁机逃跑的念头,可人往往就是,虚着的心里的也有责任感和善念,让人最终身不由己。
她茫然若失一般,缓缓迈动脚步,还是选择上了那辆来接她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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