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蔷薇,我没事。”罗桥见我低头抽噎,恍惚的眼神闪动了几下,声音涩涩沙哑,惹得我心里更难受。
她就是这样强撑自己,发生了这么大事,仍旧是拿话宽慰我。
“我不管!你现在立马去把姓洪的给我废了!”
门外走廊里,一个女人忽然大声吼叫起来,惊得我不禁转头去听。
“大乔,你冷静点!”男人温润的嗓音去安抚暴躁起来的人。
许乔已顾不得此处是医院,也不顾忌李亓山在下属面前有无面子,指着他的鼻子质问道,“李亓山,你还算男人吗?你还有种吗?这海城,随便个阿猫阿狗就敢骑你脖子里拉屎,你窝囊不窝囊?!”
她满脸鄙视,一双红肿的眼睛看都不愿看李亓山一眼,声音大的连远处的护士都听到了,可她们仍各忙各的,装作没听到一样。而跟在一侧的孙伟杰大刘他们早就默默后退远离了些。
第一夫人的威名不是唬人的,整个海城就没有能压住她的人。
“先消消火,火气大了伤身体,昨晚你都没有合过眼。”李亓山的神情仍旧是温润包容,自从三年前那事后,他再也不舍逆许乔意愿,他又哄了她几句,转过还生气的人,看着那晕起的黑眼圈满是心疼。
许乔的火并未被温柔浇灭,她看向李亓山说,“不管是谁,敢动阿霖,那他不死也得脱层人皮。到底你去?还是我去?”
她这是誓要洪亮血债血偿的意思,那低沉狠戾的声音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李亓山叹了口气,奈何不得这心火旺盛之人,瞥看了孙伟杰一眼,对方接到讯息,忙向前迈了几步,“夫人,那姓洪的已被赶出国了…”孙伟杰小心探看许乔面色,见那怒颜一缓,忙又补充道,“能做的,我们已经做了…”
昨晚,洪亮就被几个人绑送回家,不出意料的,也不知被谁暴打的特别有水准,看似脸上外表均都无恙,其实内里全是伤痛。就像一个西瓜,皮是完好无损的,里面的瓤却是被击打碎了。而今天,他们全家又被塞到最早的一班专机遣送出国。
“真的?”许乔转过头去问李亓山。
李亓山看着她点头应了声,除了不能把人给弄死,他也是尽力去做了。一个人最痛苦的,不过是伤痛落魄还背井离乡,洪亮这也算是得到了惩罚。
“大乔,忙一晚上了,你得休息,阿霖也需要休息,先让他们在这里守着,我先带你回家,好吗?”李亓山始终如一的态度让许乔的火气渐渐没那么旺了,她转而望了眼雷柏霖病房方向,说道,“一定要找最好的医生,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一定要治好阿霖!一定要治好他!”
雷柏霖怎么了?不是说脱离危险了吗?或是有什么后遗症吗?
外面发生的事让我陷入沉思,待一切平静下来,坐在病床上的罗桥又是捂头痛哭,她弓着身子,把整张脸都埋在了被子里。我慌着神劝了几次,她才抬起头,哽咽说道,“雷柏霖他…我对不起他…他受了很重的伤…在污水池里泡太久…他…医生说…他…做不了男人了…”
做不了男人??这…
我请了假留在医院陪护罗桥,期间,许乔来看过她两次,带着高档补品跟她聊了些体己的话,意在抚慰她的心。还有,罗桥跟雷柏霖在医院的高额费用都是许乔出的。
雷柏霖也就罢了,说到底是李氏的人,可罗桥呢?她并不是谁的谁。
“啊?”
我震惊的嘴巴合拢不上,刚才罗桥居然很认真的对我说,她要嫁人了,而且对方竟是雷柏霖。他对罗桥的好毋容置疑,我早就看在眼里,也早就生出了想劝解罗桥答应的心,可现在这种情况,她嫁给他…
“罗桥,你可要想好了,先不说他能不能恢复,我只问你,你爱他吗?”
“蔷薇,我已经不会再爱了。”
说起这话,罗桥蕴湿了眼眶,爱这个字对她来说,是买不起的奢侈品,她那颗伤痕累累的心防止再次碎掉,已经被她牢固的层层冰冻起来了。
她仰起头擦干那朦胧的泪珠,答道,“他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我欠下的,我就必须要还!”
雷柏霖爱她的心,或许直到那晚她才彻底明白,但,被感动的只有恩情没有爱情。既然不会再爱了,那就嫁给一个好人吧,这样,不仅报了恩情,在这海城,她也算是有了依靠,有了可以停留的家了。
不管罗兰还是罗桥,她都是那样执拗,执着而又强拗。
等雷柏霖恢复意识,罗桥就去了他病房,坐在床上一角喂懵懂的人喝糯软的米粥,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事实,直到罗桥说要嫁给他,良久反应过后,却是毅然拒绝了。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去爱罗桥,她是那样美好的女人,她需得有个完美的男人去拥有。
“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我想有个家,你能不能成全我?”罗桥看得懂他的挣扎,对于自己的恩人,她愿意放下自尊和面子。
处在这种境况,一般人的意志早就被摧毁,雷柏霖能撑了下来,全因惦念的两个女人。雷母那,所有人都瞒着,怕她受不得打击,只说是雷柏霖出差了。而罗桥,他整个心里塞满了她,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当快要踏进另一世界的时候,是她唤回了他。而今,梦里都渴望得到的人居然非要嫁给他。
“我真的很想有个家,我们结婚,好不好?”罗桥看着他问。
她想报恩,也想有个依靠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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