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忽然变得安静下来。这才听到后方时而传来阵阵杂响,有些人回头望去,却隐约见着有些妇女带着孩子在偷偷看望。
哇哇哇!
突兀,传来一阵婴儿啼哭声,不过却很快被人捂住了。
王异面色一变,本是坚定的眼神,忽然多了几分忧伤之色。庞柔长叹了一声,面色一凝,正想走出的时候。王异却先下了马,咬着的嘴唇,露出一丝艳红之色,竟向马纵横单膝跪下。
“小女子不识大体,还请英雄莫要介怀!盼英雄出手相助!”
王异话音一落,庞柔、张横还有一众陈家口的壮丁也纷纷跪下,齐声叫道:“盼英雄出手相助!!”
若是可以,他们是万般不愿向马纵横低头,但是一切皆如马纵横所言,战争绝非儿戏,他们也很清楚就凭这些人,想要取回冀城,简直难于登天。
马纵横面色肃然,淡淡说道:“王公临终托付,马某不敢有忘。但若今夜想要取胜,尔等必须一切听从我的调拨。”
“你!!”张横见马纵横大有得寸进尺的势头,不由忿怒地吼了一声。可庞明却早他一步,急答道:“一切皆凭主公安排!!”
王异泛动着水波的大眼,默默地看着马纵横,也答道:“好!”
少时,庞柔向马纵横述说了如今冀城的大概情况。从在初更时回来的细作那里得知,如今冀城正乱,成宜麾下好几个部将都在争权。庞柔似乎早有所料,因此他叫细作前去探时,命其联合冀城内一些忠于王家的世族,教之暗中挑拨,趁今夜动乱时,内外接应,将反贼一一肃清,重夺冀城。
马纵横听计,暗暗惊异,暗付这庞柔谋略颇高,难怪深得诸葛孔明器重,在西蜀位居高职。
于是,马纵横便将计就计,把两波人马分为前后两部。马纵横自领自部人马在前,王异率陈家口壮丁在后。待前往冀城之后,先观状况如何,但城门一开,由他马纵横的部队先入,负责冲突,王异则随后引兵接应,负责鼓动冀城兵马投降,稳住大局。
对于马纵横的决策,众人皆无异议,遂是分开队伍,一前一后朝着冀城方向出发。
不知不觉中,是快是五更时候,夜色犹如一层面纱般,渐渐被拨去。
马纵横勒马挺在一处高地,远处不到数里就是冀城。冀城作为天水郡城,比起陈仓还要阔绰不少,而且城墙高耸,略看过去,足有十丈之高,若非城内有人接应,就算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马纵横真还不敢贸然攻打。
陡然,原本吹起的西北风,忽然变作了东南风,风力颇劲,可见下方平地里,一团团沙尘刮起。
而从两柱香前,冀城方向就一直喊杀不停,如今靠得更紧,这喊杀声更是惊天动地。
马纵横皱着眉头,面色有些深沉。这冀城光有杀声,却不见火光升起,这实在有些诡异。
或者马纵横真是天生的战争宠儿,仅仅这数月的磨砺,已令他对战争有了极为敏锐的触觉。
就在马纵横思索间,甚为焦急的王异又再派人来催促。这也难怪,如今已快是五更,一旦天色一亮,今夜的行动便就功亏一篑,之后要想再取冀城,简直是无稽之谈。
蓦然,在马纵横脑海里忽然响起了不久前马腾的教诲。
“羲儿,你入世尚浅,为父要教你一件事,你定要谨记在心,避免日后吃亏,悔之不及。古往今来,有两种人你定不可轻易相信。一种是毫无信义,变化莫测的豺虎之辈。另一种则是世族之人,这些人素来以家族利益为上,但凡是紧要时刻,除非你能保证其家族能够得到更大的利益,否则多是靠不住的,随时都会倒戈相向。”
马腾的话瞬间闪过,马纵横顿时明白到自己心中为何总有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连忙向旁边的胡车儿吩咐道:“老胡!!你速速引一队兵马到山头高处,打探陈家口的情况!!”
马纵横忽然一声叫起,着实把胡车儿吓了一跳。胡车儿见马纵横脸上罕有地露出急切之色,双眸凶光腾腾,顿时吓了一跳,也不敢多问,连忙应诺拔马而去。
在马纵横队伍里的庞明也被这一惊一乍吓得心头慌乱,忙道:“主公,你这是作甚?”
“我问你!可知今夜联合的几家世族对王家忠心若何?”
庞明一惊,忙答道:“那几家世族素来对王家忠心耿耿,竭力相辅。”
“那成宜又是什么人物!?”
“成宜此人,卖主求荣,胸襟狭隘,分明是头势利的白眼狼!!”
“如此人物,在举兵造反前,恐怕早就说服了那几家世族。否则岂能容之!?”
马纵横此话一出,庞明顿时打了个寒战,双眼凸地斗大,幡然醒悟过来后,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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