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夜听完墨鸦的话,眉头拧在一起,铜目怒睁,模样甚是吓人。
“所以那人对着姚丰的无头尸体出了四十一剑?”
“……事实上,他出了四十二剑,最后一剑变了招,对准了我的心脏。”
姬无夜瞟了一眼墨鸦胸口已经结痂的伤口,疤痕如蜈蚣扭动,十分瘆人。
他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
“什么样的剑?”
墨鸦一阵失神,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面无表情。
“一种很特殊的武功,可以凝气成兵,那人内功修为深不可测,聚成的淡金色剑气堪比神兵利器。”
姬无夜深呼一口气,目光明灭不定,他压下心中的愤怒,开始琢磨着杀姚丰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人出剑快吗?”
墨鸦闭上眼睛,昨夜那一剑好似就在眼前,背后渗出一阵冷汗。
他陡然睁眼,才发现自己心跳的厉害。
“如果我在姚丰尸体的位置,他出四十一剑,我应该会死二十次。”
“……行了,你下去歇着吧……容我再想想。”姬无夜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回头走回桌几旁边坐着,伸手抓起一只生的猪腿,一口咬了下去,眼中流露出极度阴沉的神色。
他咀嚼的声音很大,房门外数步都能听见,墨鸦看了他一眼,木着脸低头离开了姬无夜的府邸。
一拐过房门,他就好似影子一样消失。
姬无夜府上没人来过。
等到了正午时分,出了太阳,化了些街上积雪。
大雪稍一作停,新郑的街巷上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
人们穿着厚实的衣服开始为了生计而忙活。
紫兰轩的客人还是照常光顾,内部你喧我嚷,白日里少了些情趣,却又多了些雅趣。
昨夜还急不可耐在姑娘身上疯狂耕耘不知疲累的浪子,今日便成了听曲赋诗风度翩翩的公子。
紫兰轩有位叫做弄玉的美人,生在烟花之地,却清纯如出水芙蓉,平日里只弹琴曲,不涉风尘。
她在音律上颇有造诣,不过性子冷清了些,很少搭理客人,只是安静地弹奏。
一位叫做段水的中年人常来这里听曲。
他眼睛有疾,看不清人,身体也瘦弱不堪。
随他一起的,还有两个下人,看起来段水应该也是某家的老爷。
他对弄玉没什么兴趣,从来没有送过她什么礼物,也对其他姑娘不感兴趣。
他只来听曲,听完就走。
紫兰轩曾暗中留意过这个人,却查不出段水的根底,涉及到某些身份特殊的人,不能够再继续深入。
会给紫兰轩带来可怕的祸端。
今日他又来了,还是带着两个下人,进来就坐进宾客的前排位置,等着弄玉拨弦。
他长得有点显老,头发和胡子已经夹杂着白色。
段水似乎一点都不急,他在等弄玉,也在等客人。
过了一会儿,人终于到齐,座位坐满了宾客,原本很大的厅堂此时却挤满了人。
弄玉轻轻拨了一个弦,似是在试琴。
听到琴声,段水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一直闭着眼睛,呼吸也变得急促。
秦沚站在阁梯上,从一旁晓月手里的白玉盘中拿了一些瓜子仁,一边吃一边靠在木质扶手上对着扶手另一边的紫女笑道:“你看见前排的那个瞎子了吗?”
紫女闻言瞟了背对自己的段水一眼,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警兆。
她一直都在留意这个人,此时却有一种好像被人监视的感觉。
秦沚不知几时走到了她身边,饶有兴趣地盯着正在听琴的段水,轻轻附在她耳畔说道:
“他也看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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