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忘了,正是面前这个“妖女”替他们收复了大魏的半壁江山,立下了大魏永战不败的神话。
他们更忘了,许她后位是当初一无所有的顾淮璟为了让她真心追随而许下的唯一聘礼。
她也并非真的想要后位,她只是想看看那个男人对她到底有没有情意。在后来,她还是以妃子的身份进了宫,然而那是祖母承诺搬离帝都将白家所有家产上交换取的。
而她后来才知道。
进宫数年她从未能与他同桌而食,同席而眠,甚至连见面也要向宫人多次请示。
若他真是冷淡之人,她倒也不必如此绝望。
可是,她还是发现了与顾淮璟私通的杨钰。那位从她踏入京城起便带领着世家子弟集体孤立刁难她的、定远候最疼爱的小女儿。
同时,也是她的表妹。
她不知道杨钰在爬上顾淮璟的床上时,有没有想过他是自己的姐夫。
她不知道顾淮璟在拥杨钰入怀时,有没有想过她是自己的姨妹。
此时她才彻底明白,他之前不过是被困于囚笼的孤狼罢了。
而孤狼被放出的结果,便是精于算计,攻城掠地。包括白谷雨的那为他卖命的半生,从最初到最终。
思绪回到现实的白谷雨举起一杯清酒,酒中倒映着的是前世的面庞交织着今生的神态。
百转千回的悲绪,她默不作声的一口饮下。
前世自己含恨而死,如今重生一回便以此酒为戒,不负自我勿忘前耻。
宴会在歌舞升平中继续,无论在场的人是否能借此机会接触到自己渴望攀附的势力,在宴会进行时都三三两两的坐到了一起。
唯有白谷雨一人与李语姮是出于落单而坐到一起。正欲倒酒时,她难得看到眼角有人向自己凑了过来。
“李小姐?”
白谷雨回头对上了李语姮那双单纯灵动的眼眸。
“白、白姑娘,”李语姮把头歪了过来,开口前先小心翼翼得打量了一下白谷雨然后才憨笑着开了口,“按照惯例,圣上后天会邀我们进宫正式授予官职,你有同行的伴友吗?”
“没有。”
李语姮闻言脸红了半天,半响才扭扭捏捏的再次开口询问:“我能和你一起吗?。”
白谷雨听后稍楞,过了许久她才继续问:“那令尊的意思是?”
“我爹说,能者为上不看流言。”
李语姮边说还边用右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
难怪李府能屹立朝中多年不倒,活的着实通透。白谷雨出声应下,随即转身清咳几声。
可当她转过身时却听到身后的座位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
白谷雨瞳孔猛然一缩,抿紧了唇。
“白谷雨那个野丫头啊,也就只能靠作弊才中的榜。”
杨、钰。
那边又传来一道女声,声音有稍许熟悉,大抵是宴上的哪位小姐。她说:“不可能吧,这可是科举,谁敢在天子脚下犯事?”
杨钰冷哼一声:“谁知道呢,你们可别忘了,当初镇国公府要从外面接她回来时,她半路上可是被劫走了三年,后来又突然出现,谁知道回来的还是不是白四小姐,万一是妖呢?”
“杨姑娘你说的话真是越来越邪乎了,这世上哪有妖啊……”
谈论声随着她侧过身嘎然停止,白谷雨掀动眼皮冷漠的撇了身在暗处的她们一眼,并没有言语。
杨钰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给她谣传生事。
不过她并不想多理会,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对付另一个人更加至关重要。
她拔掉头上仅有的一根紫竹簪,一头青丝披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倾洒而下,拢住了她半身。她拔开簪头,赫然亮出了里面雪白的剑身。
那竟是一柄小巧的簪中剑。
白谷雨捏着剑柄伸出窗外外,剑锋,直指东宫。
她在黑夜中璀璨一笑。
“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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