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值晌午,没想到竟然有人寻医。
店主不在,留我替他看店,顺便将订单上的药一并抓了,却没许我能否替他开张。
可我有医术傍身,不怕医出事遇上官司,所以便大胆做了主,希望可以再收些替人诊病的薄利。
“军爷可有恙?”
“无恙,乃替大人寻医!姑娘若有本事,且随我前去,与其他大夫一同进京为大人医治!”
大人?
我刚想开口询问是哪位将军,但转念又觉得不妥。
此事当有隐情,否则他言辞间不会诸多隐瞒,刻意避开关键信息,只是募集医者进京看病。
“那这酬金?”
对方很是爽快的掏出一锭银子。
“这是酬金,若是能医好我家大人,另有重谢。”
这下好办了。
有了银子,外加我这些日子的工钱,我便能抵了之前的药债,还能额外留些盘缠给曦晨和沈江言。
“待我留书一封,与店主交代,再带些行李,便与官爷上路,官爷可在店外稍等?”
可对方却有些迟疑,跟班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他的眉皱的更紧了。
我笑着解释道,“我是女子,总比不得男子方便,官爷回避,也是为了顾全官爷的名声。”
这下他可算是点了头,出店候着了。
我立马摊开药包,在油纸上草草写道:今有贵人前来寻医,女逢此良机,欲施妙手,以展才智,得贵人青睐,望谅不告而辞,另有银两,以抵药石,女的工钱交于内人看管便可,待吾妹好转,自可离去,店家于危难时施以援手,此恩难忘!
我存了私心,将沈江言故意称作我的内人。
写好了条子,我将银两包于其中,药包上并未附名,这样店主回来看到我的糊涂,便会重新拆开药包核对是谁家的方子,发现我的留言了。
我即刻又飞速转至后院,交代沈江言。
“外面来了官兵,是为他家大人求医,我应下了,但此事不简单!”
沈江言:“你怎么总干这些险事!”
我安慰了他几句,继续吩咐道:“我自有分寸,这里便由你照看着,药债我已经结清了,留够了梅香将养的费用,我的工钱大概店家会交给你,若是没给也不打紧,待梅香大好了,你便带她进京,我们在锣鼓巷汇合,以黄色烟火为暗号……若是情况有变,我自会再想办法与你们联系!”
我吩咐的很急,随便拣了两身衣裳,其实我穿什么都可以,只是为了应付店外的官兵,作出真的在打包行李的样子。
沈江言迅速的将这些消息消化了,只对我道,“你只需记得一点,平安……”
对,平安……
我迅速扯了沈江言坐下,拿出瓶瓶罐罐,调了糊状的易容材料。
眼下时间有些来不及,但沈江言在这夏月远比我危险,他若进京寻我,自然不能蒙着脸。
我摘下他的蒙面,开始迅速的为他易容,他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有些懵懂。
我一边给他重新塑起新的假面,一边为他解释,“这个脸皮很牢固,用了秘方,可以洗脸,但不能用热水,也不能见酒,否则就融了……记得这几日带着蒙面,出城以后再将蒙面摘下,免得引人怀疑,梅香不需要乘车,她与我同在一处长大,和我一样喜欢舞刀弄剑,等她好了,身体比你还壮实,你不用费心。”
我彻底交代完了。
官兵已经不耐烦的在外面催促。
我冲沈江言一笑,“我会珍重,江湖再见!”
车子行了几日的路,走走停停。
我和几个大夫挤在同一辆车里。
可能因为我是个女子,管事的军官大发慈悲,少往我的车上塞了几人,我这才得以靠在车厢里憩,其他几人也守礼的与我划清了界限,各自靠在一处。
第三日清晨,车子总算驶进了夏月的国都上阳。
我们被安顿进了一处外宅的院里。
我打听过了,是一位俞姓将军的外宅,倒让我舒了口气幸而不是当朝凌大将军寻医,否则我岂不是给仇人医了病?
接连几日,大夫分批被马车拉去俞将军的府里,为他医治,却无一人回来。
等到邻二,那辆马车定会又停在外宅的门口。
这种有些古怪的行径,让大家渐渐恐惧起来莫不是医治不好便要送命?
我却不怕,俞将军哪怕真的脾气暴躁,也不可能在子脚下一连杀了数十位医者。
夏月当朝国君是位圣人,百姓们都亲切地称他为苌芜君。
即便苌芜君尚在病中,也不可能任由臣下胡作非为。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清明了起来。
若是那些大夫没死,定然被安排到了别的地方,可是俞将军的将军府统共就那么大,根本不足以容纳,除非将这些大夫都绑了,塞进厢房里。
但这不是车马劳顿时不管不顾了,哪有人会如此待客?
也就是,现在,这些大夫都到了别处,已经不在将军府了。
那么……
我开窗,从二层楼望着上阳繁华的街道,车水马龙,宽大笔直的车道,白白一条直通上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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