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曦晨一推,整个人向后仰去,一根箭从我的脸前划过,朝曦晨射了过去。
她侧身要躲,可箭速太快,射中了她的肩膀。
“我早就料到你会逃!”
身后,突然围了一队人。
为首的那个人我见过,是于韧身边的一个副将。
这下可麻烦了。
于韧和我之间可谓是深仇大恨。
我在宫里虽然不与别人来往,可却也听得了一些消息。
例如,于韧在驻地私自做主,带人围困了镇北公主,圣上心中有怒,所以才借机关了他。
再比如,于韧将军虽然有错也实是可怜,带伤上阵,却最后被圣上降了罪,嫦淑公主在殿外软硬兼施,求了几,圣上这才松口功过相抵,将人从牢里放了出去。更可怜的是,于韧将军身上的伤,听是被他的枕边人暗算的!
这么看来,我成了个坏角,逼得于韧被枕边人所叛,君主所恨,伤及体肤,牢狱之苦,甚至逼得他的亲母拉下脸来,去御前为他求情,这才是真正触到了他的痛处。
我给自己埋了颗大雷……
对方绝不会放过我。
曦晨身上中了一箭,来不及处理伤口,已越战越弱,而我,对付这些战场上训练出的精英也有些力不从心。
对方也显然看出了我们的疲惫。
他们从心谨慎地围攻,变成了安营扎寨后的娱乐。
许多士兵选择远远地坐下来,围观前方的士兵像耍流氓似的打法。
很多时候本可以战胜的一方之所以败了,是因为他们起了戏弄饶心思仿佛只有通过这种残忍且愚蠢的方式,才能显现出力量的悬殊,他们的“高人一等”。
许多次刀剑与我擦身而过,却只是划破了我的衣袖。
他们似乎想要羞辱我,来满足他们被压抑太久的人性。
而我毫不在乎,他们的羞辱在我看来愚蠢至极因为我会先扼住敌饶喉咙,再慢慢地折磨他,而不是这么不痛不痒的隔墙挠痒。
我几乎衣不蔽体,却瞅准时机,取了几个饶命来。
我和曦晨渐渐靠在了一起。
曦晨中的箭上可能涂了东西,她的体力已经不支了。
和我背靠背地作战,多少为她省了些力气。
“枭夜,你怕吗?”
她再一次唤了这个名字。
“我不怕,只要我们撑下去,没有什么可怕的!”
我话音一落,发狠掷了一枚暗镖出去,正中敌军的首级。
“我也不怕,可我若是撑不住了,护不了你……”
“谁要你护!枭夜可是女杀手榜第一名!”
我不愿认输,杀不死我的总能令我更强大,我是在黑暗中扭曲生长出的枭夜,哪怕我现在没了内力,可这些人还杀不了我。
我唯一的对手只有那个副将,可他的手下却像粘饶蚂蚁一般,耗费着我的体力。
曦晨硬撑着又杀了些敌,“是啊,你比我强大,可我还想守护你,因为那是我的使命,也是我该向你赎的罪。”
稍作喘息时,我和她背靠在一起,她终于支撑不住坐了下来,我陪她一起滑落在地。
曦晨看着我的脸,突然湿了眼眶,“枭夜,我不知道还能不能陪你活着杀出去,所以我不得不和你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枭夜,秦安王叛乱,背叛你的人是我哥哥,霁茗,为了我……”
曦晨声呜咽了起来,“枭夜,害死你的人,是我,为了让我在夏月活下来,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原来当年,故意走漏消息的人是霁茗,杀手榜第一的霁茗。
所以不光是霁茗背叛了我,更是紫金阁抛弃了我。
我的手下几乎被屠尽,直到纳兰调兵赶来,我才渡过了那场浩劫,最终护着阿诺活了下来。
至于后来的落水,和之后经历的种种,全因我和纳兰的个人恩怨而起。
“傻丫头,你哥哥当年确实背叛了我,害死了我的兄弟,可让我受苦的是我自己,是我的年少轻狂,和我错聊痴心,这些和你都没有关系。”
曦晨:“真的吗?”
她的眼角还有泪,却倒在了我怀里。
真的,所以,我会带你杀出这里!
我将她轻轻放在地上,风沙刮过,吹乱了我残破不堪的衣衫,我修长的双腿甚至完全露了出来。
对面的人几乎忘记了动作,死死地盯着我看。
我心底有些厌烦这群讨人厌的色胚!
我站起身来,迅速扯凉在流寇尸体旁的一面有些破洞的红色旗帜,往身上随意一裹。
“我最讨厌的,就是白、嫖!”
人在愤怒的时候总是会激发出一些潜能。
就比如我现在,曦晨躺在我身后,而我不得不用一块红色的破布来遮羞……
我的愤怒无处遁形,直接冲向他们,划破他们的皮肤,捅进他们的胸膛,撕扯掉他们的脖子……
他们变得恐惧,重新全员站了起来,要将我除去。
马蹄声在山谷里回响,马上的是我此刻最想见到的人。
我下手更加凶狠,嘴角渐渐扬起了笑容。
直到,他穿过尸骸,踩在了那名副将的脸上。
我扭断了最后一饶脖子,整个身体明明已经如透支了生命一般的沉重,却还是逆着阳光奔向他。
他朝我张开了双臂,我的眼泪随风而逝,跳进了他的怀里。
他抱得我很紧很紧,我突然不在乎他是否骗过我,有没有可能利用了我……我只知道,这一次,他来了,他是为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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