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慕云城的话,我难免有些心慌,俯下身问那妇人,“你丈夫是叫慕云城吗?你确定他是当今首辅大人?”
妇人抱着孩子连连点头,态度十分诚恳,“他在遂州做过官,是个大清官,许多人都认识。都说他进京做首辅了。”
“慕云城,你听到了吧。出来吧,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我此话一出,周围立时迸发出一阵笑声。
卖酥饼的男人朝我竖了竖大拇指,窃窃私语,“这人真有本事,敢跟当官的叫板,要我是卖酒的,此时就该递一碗过去。”
旁边一个大娘嗤了一声,“你只当是做买卖喊一嗓子这么简单啊,依我看,这人是不要命了,得罪这么大的官死路一条。”
倘若我今日当真是平民百姓,便是男子也只能和父亲一起站在这大街上,和这些面目沧桑的人一样,对于别人的苦痛袖手旁观。若是女子,则可能一辈子固守在家中,缝缝补补,相夫教子。
可是,我是十三殿下。生来便是王者之后,哪里容的下天子之臣放肆。
我盯着那只停在半空的手,坚定道“若是大人真是他们口中忘恩负义之人,还请给个交代,倘若不是,这笔罪责全算在我身上。”
一声冷哼自轿中破出,慕云城的手收回,声音不疾不徐“你欠本官的二千多两白银可还了?如今又要招揽罪责,你打算怎么算?”
“大人打算怎么算?”
静默片刻后。
慕云城淡淡道“可到首辅府端茶倒水一个月。”
简直欺人太甚。我堂堂十三殿下到你府中做下人,谁给你的脸!
那轿子八风不动,似乎料定我不会拒绝一般,一直等待着。
当着众人的面,我高呼一声,“好,大人出来吧。”
这回是郑末上去掀了帘子,两个小童过去放下脚踏,扶着慕云城从马车上下来。
他长身玉立的一站,眉眼漆黑的一道,泛着冰冷,紫袍上的梅花映着阳光,肆无忌惮的开放。周围静默良久,都屏住了呼吸,仿佛怕惊扰了一副绝世画卷。
我伸手去搀扶妇人,让她辨认这是不是她丈夫。刚伸出手去,她便向一旁歪倒,虚软无力的摔在地上,呐呐道“不是他,不是他。我的丈夫不是这副模样。他不是慕云城。”
我脑袋翁的一声响,扯出妇人臂膀,“你看清楚了,这真不是你要找的人?”
女人簌簌抖落,连连摇头“不,不是,我的丈夫没有这么年轻。”
我的心咯噔一声。
慕云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名字相似的人在世上多如牛毛,只是你以前不曾遇到罢了。遂州大小县城数十个,县令主簿执笔先生又是一堆一堆,你怎么就知道他说的慕云城一定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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