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厉喝,本已将刀枪举过头顶的官兵不由齐齐一愣。
循声转头,往那黑咕隆咚的乌蓬里看去。
而稳稳扎着马步的李重阳也不由紧了紧手中的竹篙和木浆,透过人缝凝目望去。
便见帘子掀起,从里面走出两个身材修长的人影。
两人俱是穿着破烂的麻布短衫,系着布绳编织的腰带,蹬着露出脚趾头的破履,俨然和李重阳一样的渔夫打扮。
李重阳见着两人如此,想哭又想笑。
感情他们二人,根本没穿绿萝的旧衣裳,而是把自己那仅有的两套烂衣服给换上了。
若非实在白净得有些过分,乍一看,还真像两个在河上讨生活的渔夫呢。
五六个手持明晃晃刀枪的官兵,看见出来的是这样两个白白净净半大小伙儿,顿时有些懵了。
你眼望我眼,片刻后,响起一阵哄堂大笑。
一名官兵舞了舞手中钢刀,浪笑道:“哟嗬,这小小破船里,竟还藏了两个白面小哥儿。莫非你二人是这渔夫养的兔子?”
北宋末年,男娼之风开始盛行,“兔子”也就是当下男妓的俗称。
此话一落,其余几名官兵再次哈哈大笑,对着白白嫩嫩的二人指指点点。
主仆二人身份尊崇,何时被人如此言语侮辱过?
闻言勃然大怒,脸色阵青阵白。
特别是那小姐,气得浑身发抖,胸膛起伏,竟说不出话来。
在后面持篙对峙的李重阳听到这群官兵如此羞辱两名女子,也是火冒三丈,不由大声喝骂道:“无耻狗官,休得胡——”
最后一个“言”字尚未出口,那被唤作青儿的丫鬟也已豁然伸手,指着一名官兵的鼻梁喝道:“不知死活的狗奴才,何敢如此羞辱官家钦使?!”
此言一出,众官兵齐齐一愣,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而河岸上下,画舫各处,顿时惊呼纷纷。
“官家钦使?!”
“不会吧?官家派人来了?!”
“这该不是真的吧?”
“难道这汴梁诗会,已有如此影响了么?”
而破船上的李重阳,此刻也是惊疑不定,心中暗道:“这两个女子竟是官家钦使?真的假的?大宋还有女子能够当皇帝使者的?看来,她们二人的身份,定然极不简单,只不知到底是出身王侯,还是……”
李重阳不敢深想,透过人缝看向两人的目光,满是迷惑。
此刻,议论声中,画舫上的才子佳人,目光也渐渐从河面挪开,转而望向今晚的主角蔡鞗。
“他们若真是官家钦使,那咱们刚刚岂不是——”
“五郎,刚刚咱们指证他是贼寇,现在该如何是好?”
“五郎,若真是官家钦使,咱们惹怒了他,该不会到官家那里说咱们坏话吧?”
“万一这钦使到官家面前告咱们的御状,那可怎么?”
“五郎,这,这这这,这该如何是好?”
“五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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