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
听到公子说出这话,李重阳的口气气终于松了。
身处大宋汴梁,说一句京官遍地走、豪门多如狗一点也不过分。
此刻,他也看出来了,眼前这公子,长得精致,谈吐不凡,不敢说是当朝权贵子弟,至少也是豪门大户出身。
有这样身份地位的人顶着,即便真被漕运司的鹰犬逮住了,想必也不会为难了自己。
再说了,有小厮手上那几十张钱引的巨大诱惑,就算冒一次险,也是值得的。
毕竟,若真遇上漕运司的巡逻官船,自己大可舍了这破船和他们主仆二人,一个猛子扎进汴河里。
凭他那娴熟的潜水本领,逃之夭夭岂不太过容易?
如此这般想着,李重阳心头已有了决定。
而那公子再次郑重承诺道:“小哥放心,我绝不是那言而无信的小人。只要你渡我入河,一切后果,皆由我负责。”
见这公子说得如此笃定,李重阳也不好再推辞。
转过身,望向一直娇娇怯怯站在身后的绿萝,低声道:“娘子,既然这位公子如此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他一次吧。”
绿萝闻言,脸上显出忧色,想要说些什么。
李重阳见她仍不放心,将音量降低了几分,附在她耳畔道:“你且在岸上待着,若真个遇着了巡逻的官船,我自有脱身的法子。”
听到李重阳这般说,绿萝脸上忧色淡去几分。
郎君自幼生长在汴河上,其水性如何,她还是有底的。
犹豫了片刻,最终将脑袋埋进胸膛,低低“嗯”了一声。
看到绿萝这般乖巧模样,李重阳心头说不出的心疼。
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转身跃上船头,拿起竹篙,对主仆二人小声道:“这位官人,还请上船吧。”
两人见李重阳终于同意为他们撑船,脸上同时浮起惊喜神色。
青衣小厮赶紧扶着自家公子上船,待在船板上立定后,便将厚厚一叠钱引递到李重阳面前,闷声闷气地道:“喏,胆小鬼!”
李重阳见这小厮这么快便将钱引付给自己,不由暗自摇头。
这主仆二人看来的确是豪门子弟,没被社会毒打过。
自己事儿还没给他们办,他们倒先给足了报酬。
万一自己心存歹念,见钱眼开,拿着钱引跑了,或者把船渡到河心,再设法将他二人推入河中,昧了他们的钱财,他们怕是只有找阎王爷说理去了。
好在自己行事向来端正,不是发那昧心财的主儿。
接过钱引,李重阳也没往怀里揣,而是站在船舷,递向绿萝,轻声道:“娘子,快快收好。”
绿萝伸出纤纤玉手,接过钱引,小心叠好后,才揣进怀里贴身处,然后抬起秀面,对李重阳细声道:“郎君注意着些。”
李重阳对她展颜一笑,宽慰道:“娘子放心,我去去就回,你在这里等我便是。”
绿萝也嫣然一笑,重重点头。
那青衣小厮见李重阳和绿萝如此,不由撇嘴啧舌,催促道:“赶紧撑船吧小哥,再腻歪下去,诗会可就要结束啦。”
李重阳“嘿嘿”一笑,不再说些什么。
麻利地将舟上昏暗的油灯吹灭,再把竹篙抵在河堤,缓缓将乌蓬船撑离岸边。
此刻,汴河上下,热闹非凡,自然没人注意到昏暗处的这点小动静。
随着小舟离岸,主仆二人也坐在船头,远眺江心。
这时,青衣小厮才压低声音,侧头对身旁的公子低语道:“帝,郎君,都说那蔡五郎风.流倜傥,文才风.流,乃当朝年轻子弟中一等一的人才,也不知传言是真是假哩。”
公子闻言,脸色平静地道:“正因为不知真假,所以咱们才要出来亲眼看看哩。他要真个儿是那一等一的人才倒也还好,如若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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