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她想这些学子不是不明白,只是不甘心罢了,再加上有人撺掇,脑子一热,什么事做不出来。
银月见姑娘不说话,眼珠一转,贼兮兮说道:“姑娘还记得咱们之前看好的那位王公子吗?”
“他怎么了?”池双卿舒服地半靠在软枕上。
“那位王公子因为考前太紧张,好像是没休息好还是着凉了,才考了前两场就晕倒被送了出来。他考试都没考完,这次肯定没有他的名次,谁知他听到这次会试有人舞弊,就在暗中唆使没考上的人去闹事。”
“这位王公子真是聪明,他教唆别人去闹事,自己倒是躲在后面,等到闹事的人被抓走,他自己倒是一点儿事也没有。”
“可惜,他教唆学子闹事的事还是被人知道了,这不,那些原本考上的学子结伴将他胖揍了一顿,听说伤势还很严重,现在还下不来床呢。”
银月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有点幸灾乐祸,又有点害怕。
那些被他坑了的学子没有一人将他招出来,不是有利可图,就是他太会笼络人心,要不是他们暗地里说起此事正好被路过的一名学子听到,这事只怕就这般了无痕迹了。
一想到这王公子心机这么深沉,她就无比庆幸姑娘没有和他再有来往。
池双卿听得目瞪口呆,紧接着眸中闪过一丝恐惧,“祯郡王那边知道这件事吗?我们都知道王公子现在是祯郡王的人,其他人会不会也知道?”
她面上闪过担忧之色,双手紧握。
其他人会不会以为这次闹事是祯郡王在背后推动,这可怎么是好?
“不行,我得现在去告诉他,万一他不知道这事呢。”她猛然起身,急匆匆地往隔壁去。
银月连忙追了上去。
不过她们没有见到祯郡王,祯郡王有事不在府中,是梓瑞接见的她们。
池双卿心里着急也没办法,只得将这事告诉梓瑞,让他等祯郡王回来后告诉给他。
梓瑞确实还不知道这件事,他们为什么会招揽王楚然,不过是不想他再和池姑娘有什么牵扯,倒是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份本事。
“池姑娘放心,您交代的事情小人会一五一十告知给郡王。”梓瑞面色平静,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眼底闪着冷光。
池双卿吐出口气,“那就好,咳,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池姑娘,请等一下。”梓瑞犹豫地开口喊住她,张了张嘴,面色为难说道:“今天正好见到您,有件事情,小的还是想先告诉您。”
池双卿见他一脸为难踌躇,内心一紧,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您先别紧张,是关于您父亲池老爷的一些事。”
梓瑞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许久才一脸无奈地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池老爷决定留在京城之后,就想办法将在绥丰县的路子搬到京城来。可惜,京城这块大蛋糕早就被瓜分殆尽,他这般贸然插足,没捞到好处不说,还被人收拾了一顿。
恰逢这时,池双沅攀上端王,原本对池老爷冷脸以对的众人突然竞相讨好起他来,更是带着他做成了几笔大生意。
池老爷尝到了甜头,想到自己现在也是有靠山的人了,手段也就越发不知收敛,打着端王和祯郡王的名头,暗中抢了其他人好几笔生意。
这就算了,他还使计将人整的家破人亡,顺手接了人家的路子。
要不是考虑到他是池姑娘的亲身父亲,梓瑞早就下手收拾他了,居然敢打着郡王的名头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事,真是欠教训!
池双卿越听脸色越红,要不是有银月扶着,她恨不得晕过去算了。
死死地抓着银月,身子晃了晃,才咬着牙说道:“你不用看着我的面上,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银月痛的拧眉,嘴里小声地吸着气,她不敢喊痛,从手腕上的力度足可见姑娘这次有多么生气。
从祯郡王处回来,池双卿气的连灌了两杯水,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他怎么也不要要他那张老脸,好意思打着别人的名头去做些不干不净的事情。”
“姑娘,您消消气。”银月小心劝道。
“消气?我怎么能消的了气,你不知道梓瑞和我说的时候,我脸皮都在发烫,我怎么就有个这么没脸没皮的爹啊!他怎么好意思啊,抢了别人的生意不说,还害的人家家破人亡,我真是要被他气死了!”
银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只得一声一声的安慰姑娘,别气坏了自己身子。
池双卿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道:“自作孽不可活,这几天你别去打听外面的消息了,还有,吩咐门房守好门,我爹那边的人来了,一个也不见。”
银月应声,“是。”
说了不打听外面的消息,池双卿就真的让人关上了大门。不过以防母亲担心,她还是找了个时间,将池老爷的事告诉给了她。
池夫人怔愣地坐在椅子上,半响没有说话,最后也只让池双卿回去,她想一个人呆呆。
池双卿没有打扰母亲,听话地下去了。
与她不同,母亲对池老爷肯定还有感情的,一时只怕难以接受。
害怕母亲想不开,这几日她一直带着弟弟陪着对方,好在从第三日开始,池夫人精神就好了许多,虽然时不时走神,不过大多时间还是精神不错。
这也让池双卿大大地松了口气。
虽然她没有刻意让人打听池老爷的事,但梓瑞还是让人来告诉了她,池老爷现如今的情况。
池老爷之前靠着祯郡王和端王名头得来的生意全都丢了,除此之外,梓瑞还给京城商户打了招呼,他们郡王与池老爷没有任何关系,另外,被他害的家破人亡的那户人家,梓瑞将池老爷最近赚的银子全都赔给了他们,再将人送去了外地。
要不是想到池老爷不管怎么说也是池姑娘的生父,他早就将人送去大牢了。
不过好在有了这一番教训,池老爷如今龟缩在府中,连门都不敢出。
池双卿听了,淡淡地点了下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
银月见姑娘精神不佳,提议道:“姑娘,你不是一直想吃帽儿胡同对面的胡辣子汤吗?要不,咱们今天出去看看?”
她手上的话本子半天也没翻动一页,听见银月的话,原本发散的眼神逐渐凝聚,吐了口气,说道:“也好,这几日在府中也待烦了,出去走走吧。”
“那夫人那边要告知一声吗?”银月问。
“不用,晋哥儿这几日着凉,母亲一直在照顾他,我们就出去走走,别让她担心了。”
银月点头,随后拿起一旁鹅黄色的襦裙,“好,奴婢伺候姑娘您换衣。”
这次出府,她就带上了银月和青莲两人。
三人坐在木凳上,一人一碗胡辣子汤,旁边还放着三个巴掌大的馍,中间放着一碟小菜,浓烈的香味直往三人鼻子里钻。
胡辣子汤刚出锅,很烫,银月小心地舔了一点,立即笑道:“难怪姑娘念念不忘,这味道真特别,也不知道人家怎么做的,怎么这么香。”
“别人当然有秘方了,你可别傻愣愣地去问人家。”青莲忍不住提醒她。
银月鼓起双颊,瞥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傻子。”
去问人家秘方,这不是找打么。
你不是傻子谁是,青莲抿了口胡辣子汤,好不容易将这话咽了下去。
“哎,你们听说了吗?明王和端王又要回来了?”
这时,她们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八卦的声音。
“怎么可能?按时间算,他们现在还没到皇陵吧?”有人不相信。
最先开口的人得意地扫了周围的人一眼,见他们各个竖起耳朵,故意放缓了声音:“我姑母家的二闺女的小女儿可是在明王府当丫鬟,听她说啊,明王府最近在收拾主院,这不是主子回府,谁会收拾主院出来?”
“难道明王真的要回来了?可是没听到有召他们回京的圣旨啊。”
“对啊,我也没听到,你们有听到吗?”
“没没没,我们也没,你们说,他们这算不算抗旨啊?”
“切,你们是不知道吧,明王在途中受伤,所以才不得不回京。”这时,坐在角落位置的一人突然开口。
“什么,受伤?老哥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面容普通,属于丢在人群里都找不见的人,听见旁边人催促,他灌了口胡辣子汤,慢悠悠说道:“我也是听旁人说的,说是明王和端王在经过小蛾子岭时,遇到了山匪,虽然最后都被禁军捉了起来,但是明王和端王却被山匪伤到,特别是明王,据说伤到了那处。”
“那处?嘶,不会是子孙袋吧?”有人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那人给了他一个眼神,围观众人立马意会,不少人听得倒吸一口冷气,面上又掩不住的激动和八卦。
池双卿三人相视一眼,悄悄付了银子,赶紧离开了。
不用想也知道,明王伤了那处的消息,不用多久就能传遍整个京城。
京城百姓为了大家饭后娱乐真是用尽了心思啊。
“姑娘,你说刚才咱们听得事是不是真的啊?”银月忍不住好奇,脸颊上还泛起两朵红晕。
“八九不离十。”她说,刚才角落那人,一看就像是刻意散播消息的,保不准就是端王的人。
看来,京城又要水深火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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