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少侠,却有此事,只不过,柔云姑娘已经不在了。”
林谦表现得惊讶不已,面露惋惜神色,遗憾地摇头叹道:“世间无情,天妒红颜。”
“少侠误会了,柔云姑娘并没有逝去,她、她只是从良了。”
林谦面露尴尬,陪姑娘们饮了杯酒,好奇道:“从良是好事啊,为何几位姑娘的神态颇有些……”
三位姑娘相视了一眼,红儿轻声喟叹,“唉,本不该在背后编排他人是非,也是取祸之媒,但……少侠莫要多打听了,今宵美景良辰,听听曲儿,让我们姐妹陪少侠多饮几杯。”
姑娘们不想多谈此事,言语神态流露出明显的忌惮。
林谦搂着姑娘们饮酒作乐,途中旁敲侧击,巧妙打听,终于被他得悉了梗概。
柔云姑娘是仅次于西楼花魁秦月婵的头牌,早年也是官宦家的小姐,后来家中犯事,男子流放,女眷没入教坊司,她几经辗转进了霓裳阁,凭借诗情和舞蹈声名鹊起,成了当红的头牌。
乔五达将她赎走,没有破费一钱银子,而是凭势强掳,甚至也因此事,将鸿胪寺的一位六品主簿打成重伤。那位主簿本想为柔云赎身的,但被乔五达中途插了一杠子,将之强行掳走。
北戎使团昨日进京,鸿胪寺负责接待事宜。
如果想办法让乔五达跟北戎使团对上……
林谦觉得此法可以试试。
又隐晦地打听到了那位六品主簿的名姓,林谦掏出了些银子赏给姑娘们,然后起身离去。
一个时辰后,他的身影出现在了鸿胪寺。
在这里的官籍上查找到了那位叫刘一祯的家庭住址。
没做停留,黑夜中展开身形,潜入刘一祯的家中。
鸿胪寺本就是职权有限的闲散衙门,六品主簿也是个不入流的小官儿,与当朝四品大员没法比。
他的家宅很普通,四进小院。
林谦潜入,没费丝毫之力。
……
刘一祯是庆元十三年的进士,自幼饱读诗书,只是为人不善言辞,过于老实,不懂得奉迎上级,以至于入仕五年来还只是个六品职衔。
他是秦相的门生,如果不是还有着这层身份,几年来,早就被同僚们排挤出鸿胪寺了。
年前的那场遭遇,使得他至今还跛着一条腿。
每到深夜,都深受蚀骨之痛的折磨。
他恨自己无力且无能,保护不了心爱的女人。
曾经想过自我了断,但他不甘心。
曾经踌躇满志的青年,短短不到一年光景,就已经变得如同枯槁老朽一般。
林谦潜入室内,闻到了一股子草药味道。
借着月光,依稀可以看到桌上的药碗,里面残留着少许药汤。
他故意弄出些动静,惊醒了刘一祯。
隔着蚊帐,乍见房间内多出一个黑影,刘一祯吓得缩在床尾,失声惊呼,“你、你是谁?”
“在下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想不想……报仇?”
黑暗中的人影眼若星辰,精芒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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