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
阚瑛瑛瞅了瞅那大鱼撅动的鱼嘴,她心中本是不信,但忽然想到师兄经常提起,修道之人最讲机缘二字。
下山一事,这不就是莫大的机缘嘛?
“我阚瑛瑛的好运要来了。”
她拿定主意,一双本就生辉的妙目,绽放出夺目光彩。
不停瞟在那怪鱼,似乎在找准下嘴的正确角度。
岂料那抱鲲少年,乍听此言,顿将那大鱼抱手一缩,急声辩解:“可是……祖父曾说,此为上古异种幼年“鲲”;
成年之时,可化翼为鹏,展翅千里……”
“鲲?”
“鲲鲲?”
宁观头顶顿时大写出一个“危”字,电光火石之间,他一手强行拉住跃跃欲试的阚瑛瑛,体内玄功一转,飞也似的朝人群中飞遁而去……
只留下那抱鲲少年,在风中独自凌乱。
“鲲、怎么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见两人不辞而别,心中难掩一阵失落。
“小少爷,天色不早了,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
见小主子等候多时,老仆劝道。
他苦笑一声,摸了摸这被称之为灵鲲的大鱼,长叹道:“好吧。”
旋即手掐法诀,捏于手中;
那大鱼在一阵青光之下,被他捏在指尖,化作一张青碧色的符箓。
他痴痴的看着这张符箓,灵光晃动,虚幻至极,注目片刻后,小心地收入怀中。
随那老仆一行,朝着府上的方向走去,却时不时的回过头来,祈望能再看见那人的身影。
……
这边,秀阳街上。
“师兄,我还没吸到仙气呢……”阚瑛瑛被宁观拽着后领,临空张牙舞爪。她下手慢了一步,感觉锦鲤离她越来越远,心中顿觉委屈至极。
“别吸了,再不走容易惹上祸事。”
“可师兄你刚说……”
宁观伸手一抬,放下小师妹,强行岔开话题,道:“小师妹,你可知我们此行下山,所谓何事?”
阚瑛瑛面色一正,“还望师兄不吝赐教。”
“此番带你下山,一来带你了解一番天下态势,地理人文,涨一涨见识,开一开眼界。二来,是助张家寻煞,探明张家真正意图。”
“而三呢,是来寻回本门的符箓真形。”
“符箓真形?”
宁观悠然一笑,讲解道:”从古法修家,到今时宗门,道统传承已然有三——法灵,大衍,真形。”
“真形,源于各门各派,种类驳杂,皆俱无上法力。”
“飞苍穹,斩星辰,通幽冥,知万物。不但可以辅助修炼,另有万般神通。对于修道之人而言,得此一枚,便可受用终生。”
“从前若有世家先辈入了修仙宗门,在宗门立大功德者,才会被宗门赐予一枚符箓真形传承下来。”
“迄今为止,本宗的真形,只剩下五枚。”
“十年前,师父与阴山老祖斗仙坛下对赌,真形【鼎烹龙虎】被其赢去。”
“如今神渊派中,除了你手中持有一枚之外,现存的三枚,皆把持在三大世家执权者的手中。”
“而剩余的那些真形,去向不明,连师父也不知它们到底身在何处。”
见师兄一口气说了那么多,阚瑛瑛似懂非懂,不解的问道:“可是师兄,我这真形【羽衣力士】好像除了搬搬扛扛,也没什么大用啊。”
“唉,那是因为法灵被夺的缘故。”宁观眼芒一黯,怅然道:“本门道统传承有损,符箓真形只能发挥出三成的威力。”
“此事一直以来,也是师傅的心结。”
“不过你不用担心,如今师兄我下山,便是寻求三大世家的鼎力支持!”
“张家一直以来是我们神渊派的财团,每年的供奉从来不少。而谢家的阵法之道,代代相传,如今阵法荒废,只重其守,难重其攻,一旦敌对修士攻上山门,护山大阵的运转必不可少。
而宋氏一脉,精通药石医理,遍识天下灵草。家族中素有种植灵草的高人。”
“只有将这三大世家牢牢掌握在我神渊派手中,才能以局破局,佑护我神渊派平安渡过此劫。”
阚瑛瑛这下懂了,当前此劫便是阴山老祖提出的试炼邀请。此次的试炼关乎另外几股势力接下来对神渊派的态度。
可以说如今的神渊派危如累卵,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所以说,师兄才会冒险下山。
“这就是师兄常提到的,呃,我想想,叫:攘外必先安内之道?”
“没错。”宁观颔首笑道,跟着师兄总算学到点东西嘛:“世家的兴衰,离不开宗门的拥护。而想要振兴本派,在伏州闯出一席之地,光靠那些固定的年贡月供,可是不够。”
听闻此处,阚瑛瑛恍然大悟,秀拳猛地一锤掌心:
“师兄我悟了!”
“师兄此意,是要带我洗劫张家!”
“……”
“师兄交给我吧,我一定搬空他家,不留一物,依儿依儿呀……”阚瑛瑛喜不自胜,甩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狗尾巴草,蹦蹦跳跳,把话唱成小调。
看着这位‘机智过人’的小师妹背影,宁观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真是,师门不幸……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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