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匀调内炁。入静凝神……”
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宁观身为堂堂一派宗主,岂会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真是笑话!
不过在经受过他一顿毒打之后,少年总算认清了现状,并且接受了自己还活着这一快乐的事实。
但他是快乐了。
宁观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本来好好地计划,被师妹这个憨批一下子就给搅乱了。
现如今刚踏入广缘县,便得罪了照妄门,开局不利啊。
要不然现在的他,还不恣意地坐在食膳楼中品着灵酒,悠哉悠哉,哪里会趟这趟浑水。
不过木已成舟,宁观无力回天。
坐在夕阳西下的街口,看着抱鱼少年调息养气,渐入佳境,不禁感叹世事无常。
救下这少年,日后也不知是福是祸。
~
如此依言照做,不消片刻,少年体内伤势渐渐愈合,他本就是轻伤,在加上宁观传授的一套呼吸法门,体内的淤伤在短短一刻钟,已经尽数化开。
缓缓睁开双目,少年用小手抹了抹眼角的泪珠,起身抖去身上的灰土,怯生生地看向这两个奇奇怪怪的修士,执礼道:
“多谢二位前辈救命之恩。”
阚瑛瑛将手一摆,示意这都是小事。旋即抚着下巴,弯腰凑近,认真的打量起少年的脸庞,惹得后者面红耳热。
阚瑛瑛抬手摸了摸少年的发髻,吃吃笑道:
“小家伙长得真可爱。师兄……你看他的资质,可够入我神渊派的标准?不如与他爹娘商量一番,收入门中,做个炼丹童子可好?”
宁观横了她一眼,我神渊派谁会炼丹?
哪里来的炼鼎?
哪有多余的炼材?
况且储物袋中那仅剩十枚下品灵石(付了四枚灵石的酒钱,白捡一枚),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本本分分地做个穷人。
“仙子姐姐,来自修真宗门?”
少年眼睛一亮。
“真有眼光。我是神渊派副宗主阚瑛瑛。来自碧栖山!不出百年,我阚瑛瑛,便会成为一名令人闻风丧胆的大修士!”
阚瑛瑛双手叉腰,面色骄傲。
抱鱼的少年眨了眨眼,一脸崇拜之意。
宁观额角布满黑线:“怎么?要不要把我的情况也一并告诉他啊?”
“啊,差点忘了介绍,这位是我师兄宁观,也是神渊派第九代宗主。”
“……”
“三年前,我师兄曾一人一剑,踏上山门,独自荡平魔宗。一时声名大噪!”
“二年前,更是不远万里,斩杀上古凶兽,从其手中救下廖燕国七皇子,得承君圣恩宠。”
“一年前,五大世家见我师兄丰神俊秀,硬是同时下聘,求我师兄入赘府中,被一一拒之……”
“哇,前辈好厉害!”
“那是!我师兄不但是神渊派千年难遇的修真奇才,而且一生中著书无数,比如这本——
《修真界说话之道》
还有这本——《修真界套路指南》
还有师兄经常考我的这本——《五年仙考,三年模拟》
阚瑛瑛越说越起劲,骤然间只觉背后一阵凉气袭来,宛若凛冬沓至。
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僵硬的扭过头去,只见身后的大师兄,面色由红转紫,由紫转黑,宛若一个索命的厉鬼。
一只无情铁手化作霹雳手刀,狠狠地朝她脑壳砸去。
“砰——”
“哎哟!”
阚瑛瑛抱头吃痛,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你是不是看师兄三天没打你了,你就飘了。”
“师兄,我这聪明的小脑瓜,都快被你打傻了。”
阚瑛瑛揉了揉头,满含委屈的说道。
宁观冷哼一声,并未理会,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少年手中的大鱼所吸引。
目注飘在面前之物,宁观瞳中玄光凝动。
阚瑛瑛禁不住好奇,揉着头伺时凑了过来,小声道:“师兄这是什么鱼,居然浮空而动,纹似星络,鳞如红袍,灵机盈盈,望而不凡,真是好生……肥美。”
宁观瞥了一眼口水直流的阚瑛瑛,又不禁扫了一眼鱼身状若红鲤的花纹,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
他也分不清这是何等感觉,就仿佛这条大鱼,冥冥之中与他有所牵连。
尤其离得越近,这种感觉便越是强烈。
真是古怪。
他催动体内灵气一转,极力压抑住这种感觉,法意在体内运转,探寻这奇怪感觉的来源。
几番试探之后,却是无果。
心中便升起了一股烦躁之感,随口胡诌道:“此为一条千年锦鲤。身具无上仙气,吸一吸可得大机缘,大福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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