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客来时,迟纭正在整理着自己那些放着有一段日子没整理的茶箱,等人入了屋她也没抬头看一眼,倒是叫迟昂杰有些许的尴尬。
直到被引着坐了下来,面前被摆上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迟昂杰才定定开口,“你在作何?”隐隐约约透露着一些想要亲近之意。
“哥哥看不见?”迟纭毫不领情,语气也不甚好。
别指望她这一朝一夕就原谅这人十年来的冷漠无情,就算她不气,也得替小姑娘发泄发泄。
迟昂杰的审时度势都是跟迟惟运如出一辙,何况迟纭现在已经如此直白,他更是再明白不过。
只是他也没什么办法,毕竟换作他,也不一定能原谅这样的自己,何况这样一个相当于独自生活了十年的姑娘家……
“我那里有御赐的淇风,待会儿我让吉星给你送些来”。
看着迟纭有条不紊的整理着那形形色色的茶,心下多了些思索,似是找到了突破口。
淇风茶是西盛特有,更是只供皇室,遂也称为御茶或是盛茶,若与别国交好送礼,淇风也必是其中一项。
盛朝普通官员莫说得淇风,怕是见淇风也难,但迟惟运却是得了数回帝王赏赐,连带着迟昂杰也得了两回,也不难看出帝王对尚书府的看重了。
迟昂杰的话让一旁帮着整理茶箱的芷画险些没憋住笑,自手上抖落下来些许的碎茶,让迟纭微微蹙了蹙眉,腾出一手不轻不痒拍了一下芷画白嫩的小手,芷画连忙吐了吐舌头将那些碎茶收拾妥帖。
“哥哥的心意我领了,但陛下赏赐珍贵的很,哥哥自己留着吧”,迟纭说着拢好手中的茶包,不苟言笑的回绝。
“那你若是要了我便给你送来”。
反正这不是第一回碰壁了,迟昂杰显得心境开阔了许多。
迟纭又蹙了眉,也不知是对迟昂杰的话不喜还是对手中的茶不喜,迟昂杰一直注视着她,这会儿也是瞧的清楚,一时间有些不安。
这换作以前,迟纭哪怕是掉下眼泪来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这禹信银针怎么都潮了,芷书,怎么回事?是不是沾水了?”迟纭手上躺着有些潮意的茶,眉头紧簇着看向芷书。
芷书闻言凑近了瞧了瞧,随后便也紧了眉喃喃道,“不应该啊,婢子都是好生的放在柜子里的,怎的就潮了呢?”
瞧着凑在一起的两个脑袋,迟昂杰有些不自在,却又不知道如何插话,只能端起茶盏掩饰些许。
这明摆着晾着他不理会,他却依然稳坐不动,迟纭心里有些突然有些好笑,也不知道这人何时也变得这般厚脸皮了。
“唉……”迟纭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
“小姐婢子知错了,以后定会再看的仔细些”,芷书有些低落的请罪。
“不怪你,是这禹信太不经湿气,一点点水潮都受不得,算了,扔了罢,日后定要看得仔细些”。
“是,婢子知晓了”。
二人长吁短叹那潮了的茶,又是可惜又是无奈,迟昂杰有些如芒刺背,局促的放下手中杯盏便起了身。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若是要那淇风之后同我讲”,说完也不等迟纭回答,就匆匆走出了夕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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