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人蹒跚老死。
东郊盲女案的寒潮,在冯炎问斩后,便轰然退去。
写完京报公文,将卷宗归档,完成一众官员嘉奖。愣是忙到第二日傍晚,吴冠文才孤身来了银杏坊。
门廊处的灯火,将法曹身影拉得颀长。
摊开酒食,便自顾自的埋头喝酒。
桌上的牛肉,足有四斤之数。
单看这阵仗,便知吴天养遗传了谁。
“听洪义说,冯炎留在狱中的影子,是盲女姜婉儿的伥鬼?”
“确实如此。”
苏野不是多事之人,担心话说太多。
又会影响对方判断,便简单回应。
“苏小哥可能猜出,那妖物接下来会当如何?”
“不知。”
第三次和吕洪义去往东郊铁匠铺,苏野曾调用自身灵气,将姜婉儿布置的聚怨法阵拓印了一番。却是翻遍黄龙士留下,夹带私货的《云牧怪谈》。
也没查到出处。
......
“不过前日,姜婉儿曾现身西市。”
沉默了一会,苏野才又提起西市之事。
“要不,老夫派些人来银杏坊?”知晓抓捕冯炎当天,苏野曾和姜婉儿打过照面;那人现身西市,当是起了杀心。
事态紧急,由不得吴冠文多加权衡。
“无妨,让吕大哥和吕二哥到后院安歇即可。”
人多事杂,反倒会打草惊蛇。
苏野随即将自己的思路,和吴法曹草草对了一遍,听得有两名九品武夫驻守,吴冠文方才没再多问。
这一餐饭,吃得尴尬癌直冒。
苏野不主动寻找话题,吴法曹便埋头吃肉。
愣是吃到只剩零星几点肉末,碍于自身“法必行”格物契机的法曹大人,方才郑重其事的开口:“不知几日前,苏小哥所说的“若这世间皆妖鬼,你我亦然”,该当何解?”
“乾坤朗朗,你我不过岁月旅人。”
“见过公义,是普通百姓眼中的公义。”
“见过妖吝,是百姓口中的妖吝。”
好歹开了口,苏野端起酒杯,和吴冠文一碰:“既是如此,若百姓是妖鬼眼中的妖鬼,你我亦然。”
“......”
“所以说眼下的《大肃律》,并非举世通用的《大肃律》?”
点到此处,即便榆木脑袋。
也该明白他的意思了。
何况已经置身法宗,和格物打了半辈子交道的吴冠文?
“大人心思澄澈,一点就通。”
尬吹了吴法曹一回,苏野自觉这轮机锋,蒜味熏人。若非听从了吕洪茂的建议,刻意为对方解开心结,他多半已经吐了。
格局小了啊,吴老哥。
区区《大肃律》,便想规范世间行为。
却是小觑了人心!
......
“多谢苏小哥答疑解惑,若是老夫还有疑问,定会前来拜访。”
随着对苏野句读的解读,眉头逐渐舒展的吴冠文,朝红衣少年略一拱手。
苏野:“......”
求求你,放过我这个人畜无害的未成年吧。
要是每次,都如此难堪。
简直比便秘还要难受。
吴冠文尚且不知,自打苏野和他喝完这台老酒,便多了第五个忌讳。
--别同吴法曹喝酒。
前四个,分别是见不得姑娘夜哭。
儿郎傻笑。
在杜夫子面前背书。
被花有容堵门。
任何一个,都能将他度日如年,坐如针毡。
饭局的结尾,以吴法曹靠在桌边而告终。就见那面颊沱红的法曹大人,双眼迷离:“这世间,有一个姜婉儿,便还藏着千千万万个姜婉儿。当时逼得衍玄宗从黎原逃往燕京,临时交权的天妖乱国,当真结束了么?”
“或许,才刚刚开始......”
生无可恋的少年,眉间多了几分紧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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