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儿,你确定舔你手背的,真是老狗阿黄?”
身量更高的吕洪茂,随便给苏野安了一个牧州府录事的名头,便对着那长相清秀,坐在桌前的盲女开口询问。
哥哥吕洪义,则紧扣刀柄。
像尊门神一般,杵在苏野身旁。
“回官家,正是阿黄。”
盲女心底生怕,答过几句,立刻一阵梨花带雨。见得不过是例行问话,并无任何出格举动,苏野便也没发声喝止。
“你阿母,当真折在了门外?”
“......”
这一次,姜婉儿没有回答,似是想到这些年的凄风苦雨,加上家母横死,顿时泣不成声。苏野示意吕洪茂稍歇再问,法曹护卫只得歇了下来。
半盏茶之后,才又开口盘问。
“在你阿母身死之后,可是有人,向你提过巳时二刻这个时辰?”
“......”
姜婉儿不答,皱了皱眉。
“快说!”
吕洪义比弟弟入公门要早,处事也更加干练,见得姜婉儿犹豫,立刻低喝出声。顿时唬得那方刚止住眼泪的盲女,再次低头啜泣。
“苏某已经得到答案,便就此罢休吧。”
见得不过二八妙龄的姜婉儿,哭声悲戚,苏野只得朝吕氏兄弟挥了挥手。
掌握了破案关键,心里却没有设想中那般轻松。临近出门,少年再次回过头来:“还请姜姑娘宽心,汝母之死,既然和当年的毕方妖物有关;苏某便放胆一回,将那墙内的妖物也一并挖出来。”
三人出门,腿脚微陂的冯炎早已等在门外。
没记错的话,他这腿伤,正是源于六年前的毕方杀人案。
苏野见得,抱了抱拳:“冯兄气度不凡,似乎在哪见过?”
“没见过,官爷眼花了。”
冯炎慌忙回礼,脚步却纹丝不动。
“那盲女的反应,分明还藏着更多细节,知白老弟为何急着鸣金收兵?”从徐家出来,吕洪茂似是还没过足法官瘾,再次出声追问。
“吕二哥莫急。”
拍了拍吕洪茂的肩膀,苏野抬头看天:“饵料已经入水,就等大鱼上钩了。”
......
到得铁匠铺对街,当年曾亲眼目睹毕方杀人的赵姓农家,和吴冠文一行汇合,众人旋即在农家借宿下来。
此地视野开阔,和冯氏铁匠铺只有一街之隔。
若是那人现身,断然无法走脱。
“坐着干嘛,该吃吃,该睡睡,晚间才是大伙卖力的时候。”
见得吴法曹强抬眼皮,一众官差也藏在暗处,死死盯着对街。苏野当即嗤笑一声,将银杏轩带来御寒的梅子酒,递给吴冠文。
“好酒!”
梅子的清冽,附和着燥热的酒劲。
瞬间冲淡了屋里的寒气。
面颊粗犷的吴法曹,觉得苏野所言在理,便也招呼下属吃饭。接着让吕氏兄弟,安排一众官差到后院歇息。
“蒙上眼,捉乖乖,捉住谁,我猜猜。”
“摸摸小脑瓜,说出名字来。”
“咯咯咯~”
已经近一个周没睡安稳的吴冠文被笑声吵醒,不过傍晚。就见那红衣少年,将一名三岁稚童抱在怀里,逗得咯咯直笑。
不由得一阵莞尔。
“这少年,真是当年那个一怒之下,杀了都护府司马儿子的凶徒?”盯着苏野看了良久,吴法曹摇了摇头。
“吃饱了才能干活,还请诸位兄弟麻利些。”
见得吕氏兄弟,也领着大伙从后院出来,苏野当即招呼众人吃饭。这桌饭食,花了他三两纹银,足够普通人家生活一个半月。
吴冠文听得,愣要付他银钱。
却被苏野以赏银为由,轻松挡了回去。
农家无灯火,还得为官差打掩护,一家人便早早歇下。
辰时二刻,赵家五口已经传出轻微的鼾声。
吴法曹原本要到院子周围埋伏,但被苏野阻止了下来,两人便留在柴房,有一搭没一搭的喝酒。
亥时将近,一名官差匆忙来报。
苏野方才一拍吴冠文,领着吕氏兄弟,朝对街炉火正旺的铁匠铺走去。
远远就见一名腿脚不便的汉子,不停往炉子里添柴火。
“冯兄弟如此淡定,难怪当年能炮制出骇人听闻的毕方杀人案。”
“无甚淡然,不过春耕在即,难免需要置备些农具。”心思深沉的冯炎,保持着添加柴禾的动作,绝口不提毕方案。
“借助天妖乱国,炮制毕方案的人是你!”
“杀害姜杨氏的人,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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