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承认也不否认。
秦州大大小小的商税钱粮最少有三成以上都是经过他的手,随便拉个人都能问出。
打死不认这招行不通。
“经略司事务繁杂,彦卿负责哪些?”夏安期也不恼,只是继续刨根问底儿。
“流民安置,伤病救治,赈灾守城。”
流民安置吃吃喝喝要钱!
治病救人吃吃喝喝也要钱!
赈灾打仗更是花钱如流水!
“可有账目?”
楚舒闻言抬头看了眼夏安期,双目流露莫名神情:“并无!”
一听这话,旁边的易重文跟磕了药似的一惊一乍:“为何?”表情好像在说:哼,抓住你的把柄了吧?
楚舒转头看了眼,心道:怕不是傻子吧?
“因为赈灾事宜钱粮有六成是我楚氏所出,三成为经略司所留,最后一成乃是薛副使所给。”
短短一句话,等同于打了三个人的脸。
赈灾的事情是你们督办的,结果我秦州一分钱没见着,自己贴补,你们还问我账目?
你们咋好意思问的出口?
楚舒想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不是我。
“放肆,难不成秦州只你楚氏一家?难道朝廷就无所动作?简直狂悖!”陈启见缝插针。
“朝中粮米在何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如此,那敢问陈勾覆家里可有余粮赈灾?”
对付无赖最好的办法就是比他更无赖。
“哼!巧辩雌黄,今日你只需老实交代账目便可。”易重文见局面有所不受掌握,出声打断:“莫要左右而言他!”
“老实交代?”楚舒挑眉,语气不善:“嘿,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既然不信我的话,为何要我老实交代?难道说你们只想听你们认为的事实?”
他看得出来,二人这是得了夏安期默许的。
不然仅凭俩小小吏员,敢在堂中质问上官?
“你身为秦州官员,对秦州衙司五年来亏空一事难道就半点不知?”易重文这话一出,莫说楚舒神情骤寒,就连夏安期也变了色。
陈启在旁疯狂使眼色,让他住嘴,可惜对付大概是气血冲昏了脑袋,直接无视。
不过也对,平常往日在京都,到底是实权衙门,就算是吏员出去也是被一群人抬举着。
北上之后,身为天使爪牙,那些的知州、判官提举一类的文武官员纷纷配合附和,时间久了,也就自我麻痹过深了。
哪里遇到像楚舒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
“身为当地官吏,于本衙亏空都不知,你该当何罪?”说到最后,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青天大老爷到了呢。
“好好好,本官竟不知你如此正义,但你弄错了一事!”楚舒被这两句话气笑了:“本官于至和元年补阙,于去年担任差遣,但是武职,不涉及钱粮之事;年初官家特旨转为文资,这才担任经略司司户参军。
你口口声声五年亏空,敢问,这五年亏空关我何事?”
言罢,楚舒看向上首的夏安期,也不知道对方在哪找的蠢货,真是傻得可爱!
梁适是前年到任的。
薛向是去年负责接手李参的事务。
距离易重文口中的‘五年亏空’隔了十万八千里。
一番质问,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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