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于如此吧?这开于荒野的大片桃花,说明您不甘于此。”
白衣衣目视满树桃花,言道:“我虽然不能应允您什么,也不知道您想要什么,但我明白一件事,真的想要寻求改变,便不能守在这一片孤零零的天空。”
树宗笑着摇头,“小姑娘,你这话说的有些取巧了。”
话是如此,树宗每天都渴望活着,频临末路的活着。
“我只是在好奇我人生的价值。你找到了意义,可是我还没找到。”
此话随是对白衣衣所说,但所言所指,尽是与苏玫而言。对于他们而言,活的过长便开始思考一些其他的事情。
比如,为何只有自己才活的这么长久。
白衣衣思考着,打算回复树宗,可未待她继续说话,树宗道:“小姑娘,我允了便是。”
活的长生的人都这么随性吗?白衣衣思绪万千止步于此。
她不相信仅仅凭借自己简单的几句话便能说服他出山。
苏玫笑着把玩酒杯,对这种结果并不意外,转头嘱咐道:“衣衣,去照看一下鸾鸟,我与树宗叙叙旧,便准备回去了。”
白衣衣虽心生疑惑,却依旧应了声,与树宗道了声别,随后才站起身。
虽然她有些许醉意,但根本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想久困未睡一般,心底反而好奇苏玫和树宗要谈论什么。
轻快的步伐踏上来时的路,裙装曼妙以显体态轻盈,虽带几分醉态,却依旧楚楚动人。
苏玫目送白衣衣的身形逐渐走远,转而问道:“你同我离开便好,为何做这些麻烦事?还有什么想问的,可以说了。”
树宗轻敲桌面,林间的藤蔓有送来了几壶酒,酒香再于杯盏中散开,树宗方才说道:“因为很不合常理啊。”
“哪里不合理?”
“想问的事情有很多,先问问关乎以后的事情。”树宗面目轻松,“她麾下几人?”
苏玫反问,“你我还不够吗?”
“足够了。”
树宗点头应允,“当然,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他自然知道,若是麾下有白帝一般的绝世猛人,还什么建功立业?
他便是天下的道理,
这是修行者的世界。
树宗身形顿住,整片桃林也随之顿住,面露凝重,“主要的是,你为什么要如此?世间权贵而轻,此时的苏玫,不是我认识的苏玫。”
“我还未说,你便知道我要做些什么?”
“不难猜。”
苏玫面色不改,轻笑道:“我不能完全的护她周全,世间过于险恶,她需要强起来,建立一个势力是最简单的方式。”
树宗嗤笑,他不信,理由也很简单,“苏玫,天下间即使是白帝出手,在你手里抢东西也讨不到几分好,更何况,不惹护犊的女子,是天下尽而皆知的道理,更何况是长生的女子?”
“她不似野心勃勃之人。”树宗转头,似透过桃花林目视已经出林的白衣衣,道:“苏玫,好生的自欺欺人!”
苏玫未答,安静的坐在石桌上,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因为什么?她的母亲?”树宗未等到答复,便目光紧紧盯着苏玫的神情,独自揣测,“我听闻白帝最后一任妻子患上怪病……”
树宗摇了摇头,否定了还未出口的猜测,“不对,不光是这样,白帝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她说过什么吗?”
苏玫将酒盏拍在石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酒水四溅,强硬的说道:“别瞎猜,就是因为我想让她活的更自主一些,就是觉得她应该更强一些,没有其他的缘由。说一千道一万,我且问你,来与不来?”
“去去,当然去,都答应你家姑娘了,怎么能食言?”树宗笑眯眯的,自欺欺人者甚多,但她苏玫到了这地步的,还是头一次看见。
树宗知道,自己猜对了,略有些惋惜的道:“不过,可惜了,我真想见见她的母亲。”
苏玫脸上闪过一丝的怀恋,单手提起桌面的酒壶,甩手向林外走去,“跟上。”
林间的身姿,一如往常,但她的心头,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天下无归的浪子了。
“她叫苏玖。”
踏足在桃林,阳光在林间的阳光透过树间洒落,斑驳阳光照在苏玫身上。
苏玫抬头看了看桃花林,落英缤纷之下,一如当日笑颜如花。
苏玫似是自语,“不,她的笑容可比你的桃花美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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