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装修为黑灰色风格的办公室礼仪,躺在沙发上睡着的女孩子醒了过来,她揉揉因为刚睡醒还有点发蒙的脸,左右环顾,熟悉的装饰,熟悉的办公室,在目光扫到办公室后,坐在宽大办公椅上,饶有兴趣地,抱着手臂看着她的高礼帽男人时,长相只能撑得上清秀的女孩子冲他笑了笑,下一秒便张牙舞爪的扑了上去。
“诺里,你是狗吗?!!!你又把我丢到残缺世界里去!!!!”
被称为诺里的男人躲过了来自女孩的攻击,任由女孩就着扑过去的势头抢走了办公椅,自己则慢条斯理的坐到了沙发上。“别生气嘛,白嘉,你看,你这不是完成的很好吗?”
“好个鬼啊!!!”白嘉靠在办公椅的椅背上,朝着诺里就是一顿怒骂,“怎么这次又是一个神经病啊?世界之所以崩溃和残缺,都是这些神经病搞出来的吧???”
“官方的解释是由于核心生长过快产生的异常。导致进程出现错误而混乱。按照你这个说法也是可以的。”诺里伸手,指关节曲起轻轻敲击茶几,一个蓝色的文件夹,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茶几之上。他打开文件夹翻了翻,脸上露出了惊奇的神色,拿着手里的文件夹向白嘉晃了晃。
“很不错嘛。”他这么说,“上面对你的评价有83分哦,看来在这个世界里你真的很努力了呢。”
“别说了别说了。”白嘉抬头看天,脸上此时摆上了看破一切,马上就要遁入空门的神情,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关于世俗的欲望。“我的心已经死了。”她闭上眼,硬挤出了几滴眼泪,意图营造出声俱泪下的场面,“我被吃掉了啊。”她嚎叫着,“我以为核心已经很足够崩坏了,没想到他能崩坏到这个地步啊!!!”
耳边是女孩不间断的碎碎念,诺里端起桌上的咖啡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咖啡,脑中想起的却是女孩来到这个办公室的那一天。
瘦小的女孩子敲开了门,浅绿色衬衫,黑色西裤,左边小臂上缠着一截黑纱,眼睛通红,脸上带着一丝决绝。
“您好。”她试探性的向坐在办公椅上,看似正经实则发呆的诺里打招呼。“我收到了关于造梦工厂的宣传单。这家店之前都没有在这条街上出现过,是那个最近流行的都市传说对吗?”
是个莽撞,却有勇气的孩子。诺里下了定论。他收回了自己发散的思绪,高礼帽之下摆出了营业的招牌笑容。“这里大概就是你口中的那个都市传说了,也就是造梦工厂的招聘办公室。”他起身摘下礼帽,微微鞠躬,“欢迎来到造梦工场,这里最近正在招聘,有兴趣来入职吗?这位美丽的小姐。”
“顺带提一下,我们下发的报酬,可是能够换来任何东西哦。”诺里沉下嗓音,带着诱哄的语气,“所有的,所有的都可以换的到哦。”
女孩子愣怔了下,垂下了眼睑,露出了进门以来的第一个,无比柔软的笑容。她轻轻开口,却带着近乎疯狂的执着,“包括让人复活吗?”
又来了。诺里在内心感慨着,看向女孩子的目光中带着怜悯。“可以哦。这种也包括在‘任何事’之中的哦。”
女孩子笑着,右手无意识地拽住了左臂上的黑纱,“既然如此的话,能麻烦您将招聘信息给我一份吗?包括入职申请表。”
“我的名字是白嘉,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大概就要跟您一起共事了。”
“诺里?诺里——!!!”被白嘉揪着耳朵,从回忆中拉了出来。诺里看向白嘉的眼神中,带着谴责。白嘉丝毫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甚至连揪着耳朵的手也没放下。她扯动嘴角,是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噢我亲爱的诺里,”白嘉捏着嗓子,用着在某次旅行时学到的翻译腔,“我想你会非常乐意与我说明这该死的残缺世界的,对吗?”
“我想在这之前,你应该先把我的耳朵松开。”诺里也没有生气,这种状况在之前也不是没发生过,他对此的处理早已驾轻就熟。“因为真正的淑女,是不会扯着对方的耳朵说话的。”
白嘉松开手,没骨头似的倒在另一侧的沙发上。“总之先给我来杯红茶。”她以仰躺的姿势盯着天花板。“核心绝对是脑子有问题吧,我也感觉不出来他对张家小姐的爱在哪儿和有多少。”
“他经历了怎样的13年?才会变成那个鬼样子。”白嘉端起茶几上倒好的红茶灌了两口,满脸写着生无可恋。
“源头的确是在那13年。”诺里点头,同意了白嘉的说法,“上头怀疑他触摸到了‘边缘’。”
“吓。”白嘉惊的起身坐直了身体,“你认真的吗?”她斟酌着言辞,“一个没长成的核心,触及到了边缘?”她喃喃着,满脸的不可思议。“我就说怎么感觉哪里都不对劲,他对我的布局也太紧实了,连孩子都搞出来了。”
“不说他布的局。他明显对未来的事有所知晓,而且最重要的是,”诺里捏捏眉心,他的眉头此刻皱成一团,脸上尽是严肃的神色。“张芮囡不知为何对我们有所隐瞒,她给的记忆太破碎了。这种情况下,你完全没办法经历所有的情节,对完善世界线带来了很大的阻碍。”
“这个世界你不用再纠结了,上面已经带人去查了。按照往常的案例,这种残缺世界你将会拿到双倍的报酬补偿,我想你会开心的。”诺里将蓝色的文件夹翻到了最后一页,里面夹带着两枚陌生样式的银币。银币的正面是大写的“梦”字,反面则是花叶缠绕的蔷薇花纹。诺里将银币取下,递给白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加上这两枚,你手里又凑到三枚,对吧?”
白嘉接过银币,但面上依旧没有露出开心的神色。她鼓着腮帮子,脸上写满不解。“你觉得张芮囡在这种对待下,真的还会对李凡之有好感吗?如果是我的话,肯定是撒丫子跑的离李凡之越远越好。但为什么到最后她依旧对李凡之有那么一点好感呢?因为她有斯德哥尔摩症吗?”
诺里伸手,弹了一下白嘉的额头,不顾白嘉在那捂头惊呼,带着控诉的眼神。“小孩子家家的还是少看些乱糟糟的书比较好,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阴暗,张芮囡只是在单纯偿还她欠下的因果罢了。”
“在那个世界里,想要脱胎换骨成为仙人,是必须斩断因果的。张芮囡与李凡之纠缠的因果线过于庞杂,导致她即使是跟山灵签了契约,也没办法直接成仙,所以才干耗了那十三年。最后她是以钻空子的方式偿还的因果,成为了仙人。上面怀疑核心之所以能碰到边缘,山灵在这其中应该也是功不可没。”
“这是他们的选择,跟我们没有关系。白嘉你一定要牢记工作守则,世界之事,与我们无关。”说到最后诺里微微眯上了眼,满脸肃穆。
“知道了知道了。”白嘉起身,离开了沙发,走向了这个办公室的角落。那是与整个办公室最格格不入的地方,摆放着一台兑换机和一台扭蛋机,是那种在电玩城中随处可见的机子。粉红色的机身,上面还有各种花花绿绿的贴纸。白家从侧兜又翻出了一枚银币,三枚银币一起投入了兑换机,机器的出币口掉出了一枚金币。金币与银币是同样的设计,单纯只是进行了材质的改变。
白嘉把金币放在掌心,双手合十对着扭蛋机喃喃祈祷。诺里不知何时也起身来到了她的身旁,看着她进行所谓的“玄学做法”,“玄不救非,氪不改命啊!”诺里念叨着,“这不是你自己经常说的话吗?”
“你给我闭嘴。”白嘉呲牙咧嘴的瞪了诺里一眼,虔诚的把金币投入了扭蛋机中。扭蛋机左半侧池子中为数不多的几个红球滚了几下,掉了一个出来。
白嘉打开红球,里面夹杂着一张纸条和一把挂着小波浪装饰的铜钥匙。纸条展开,上面写着海边和综艺两个词语,白嘉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显而易见的放松了下来。
“真不错啊。”诺里发出了感慨。“看起来是一个很轻松的度假情节呢,真好啊,我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假期了呢。”看热闹不嫌事大,诺里指着扭蛋机右侧池子数量众多的白球,“要不要趁着这个好手气,把下一份工作也抽了呢?”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白嘉摆着手,摇着头,用肢体从头到脚都表达着自己的抗拒。“别开玩笑了,那堆工作里没有一个是好的,我早就已经看穿这份工作的本质了。在我度假结束之前,我拒绝任何让我糟心的东西,休想让他们来破坏我为数不多的快乐。”
白嘉抬头看表,指针正好指向下午六点。无论她在小世界中呆多久,现实流逝的时间永远是十个小时。所以在外人看来,她依旧是在好好上班的女青年。她把钥匙收到卫衣的前兜里,抄起沙发上的小挎包,便准备离开了。
“明天见。”象征性的向诺里打了声招呼,白嘉推开了大门,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恢复了冷清的氛围,诺里脸上失去了所有的表情。他木着一张脸,在确定办公室里的所有门窗都已经关好后,打开了位于办公桌椅之后的大门,走了进去。
他没有需要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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